說著,他就當著其他所有在場的人的面,將他案上的那些彈章,全部拿起來,丟盡了殿上的火盆中。
一邊扔,他還一邊流淚:“壽康主,是太母親女,是朕親姑!”
“駙馬都尉,朕之姑父也!”
“雖國法無情,朕卻不能不念親親之道也!”
“然,圣人之教,大義滅親,先生又進王者無私之事……”
“朕……朕……朕……實在為難啊!”
“仔細想想,可能是朕的緣故吧!”
“朕未能勸導駙馬,也未能表率宗室!”
“唉……”
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
然后集體匍匐在地上,紛紛脫下冠帽,頓首再拜,卻是鴉雀無聲。
哪怕是范純仁丶程頤這樣的淳淳君子丶忠厚之人。
此時此刻,目睹著少年官家流淚燒彈章,又想著這少年官家一邊流淚,一邊說著的那些話。
他們心里面都冒出了一個相同的典故——鄭伯克段于鄢!
天子,這那里是在寬恕丶饒恕那位他嘴里的姑父?
這是在把對方架在火上烤!
是在發出明確無誤的沖鋒信號——給朕上!
御史臺的烏鴉,若知這殿上事,必會舍生忘死,也定會孜孜不倦的逮著駙馬,瘋狂撕咬!
汝——
竟敢讓天子將汝錯歸于己身?!
汝,何德何能啊?
僅此一點,汝已罪無可赦!
但是……
他們心中還是有著疑惑的。
這集英殿上的事情,是沒有人敢泄露哪怕半個字的!
因為這是天子諭旨,也是鐵一般的紀律。
若天子打破,那麼,這里以后也不再將有秘密可言!
始作俑者,其無后乎?
就見著天子,將所有彈章,全部燒完,然后回過頭,抹了把眼淚,道:“卻是朕失態了!”
“請諸位先生見諒……”他的眼睛,掃過經筵官。
也掃向那些瑟瑟發抖的伴讀們。
然后,臉色一板:“今日殿中事,乃屬絕密!”
“敢泄一語者,族!”
此刻,趙煦氣勢洶洶,無比嚴肅。
這場戲,要演就要演足!
必須要沉浸式的入戲!
沒辦法!
誰叫老劉家,早把類似的戲碼玩爛了?
以至于后來者,只能是絞盡腦汁的想辦法創新。
偏,又離不開人家的稿子。
因為你不這麼玩,別人就可能誤會——畢竟老趙家在護親戚方面是出了名的。
趙煦說完,就對馮景道:“馮景啊,去通知燕援,朕要去慶壽宮,到兩宮慈圣之前請罪!”
“還要去景靈宮!到列祖列宗之前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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