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才施施然的帶著人,來到景福殿。
劉惟簡早已在這里等著他了。
作為趙煦這一系的家奴,劉惟簡是趙煦最信得過的內臣。
所以,劉惟簡頭銜是如今大內內臣種最多的。
其以入內內侍省押班丶延福宮使的身份,兼著提舉諸司專勾司丶管勾皇城司公事丶同提舉御藥院等等。
可以說,他是趙煦當之無愧的大內錢袋子。
“老奴恭問陛下圣躬萬福!”劉惟簡遠遠的就跪下來磕頭恭迎。
“老鈐轄快快起來!”趙煦上前扶起他:“我早與老鈐轄說過了,你我雖是主仆,卻猶如親人!”
“且在我眼中,老鈐轄是長者!”
“老奴豈敢?”劉惟簡趕緊說道。
“老鈐轄啊……”趙煦搖頭苦笑一聲,也沒有強求,只是道:“且帶我去看一看,已經入庫的銀鋌吧!”
“諾!”
劉惟簡,便領著趙煦進了景福殿,來到了一間新建的庫房前,取出鑰匙,打開庫房厚重的大門。
“陛下……”劉惟簡道:“此庫就是北虜所送白銀的庫存之地……”
“嗯!”趙煦點點頭,步入其中。
就見著庫房內的那一個個架子上,整齊的擺放著一鋌鋌長長的銀鋌。
全部是標準的遼國官造銀鋌制式。
他走上前去,抓起一塊,放在手上端詳著。
銀鋌上,有著遼國的官方戳記和刻字。
正是這些刻字,讓趙煦忍不住瞇起眼睛來。
“大遼大安二年九月癸未鑄。監鑄官蕭不噠野丶匠人林二虎……”他念著,也皺著眉頭。
蕭不噠野!
那個率軍登上日本的遼國大將?!
“老鈐轄……”趙煦回頭問著:“遼主如今的年后可是大安?”
劉惟簡答道:“正是!今年是北虜主大安三年……”
“這樣啊……”趙煦放下銀鋌,掃視著自己面前的這些銀鋌。
旋即他下令:“老鈐轄,且將所有刻著『蕭不噠野』的銀鋌,都清點一次,然后報與我知……”
“諾!”
劉惟簡立刻發動人手,開始清點。
半個時辰后,結果出來了。
一共找到了兩百三十二鋌,刻有蕭不噠野這個名字的銀鋌,時間跨度從去年九月到今年二月之間。
而且,從今年開始,銀鋌上的戳記就變了。
開始出現了明確的產地戳記——小纂的大安島。
“大安島?”
“大安島……”趙煦呢喃著,咀嚼著這個名詞。
他知道的,這個島肯定就是這些白銀的產地。
問題是……它在那里?
有一點可以確定——此島必是遼主耶律洪基賜的名!
“看來,得讓刑恕去問問耶律琚丶耶律永昌兩人,看看他們知不知道這大安島的方位了!”
想做就做,趙煦回到福寧殿后,就傳旨與刑恕。
到第二天,刑恕回報——奏知陛下,臣已獲悉,北虜所謂【大安島】,乃北虜自日本國所奪之【對馬島】,據言就是去歲,遼將蕭不噠野,率軍追逐高麗敗軍,所侵占之第一處日本國土!
“對馬島啊……”趙煦回憶了一下,他在現代看過的東北亞地圖。
他大概記得,對馬島就在日本九州的邊緣。
似乎在日本的戰國時代,猴子豐臣秀吉之所以侵朝,就是被對馬島的大名給忽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