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政敵都在朝堂上盤踞著。
呂公著、李常、王存、韓忠彥……
放眼望去,滿朝都是他的敵人。
便是和他同屬新黨的李清臣、鄧潤甫兩人,也未必靠得住。
甚至,還得提防他們背刺自己。
畢竟……
有時候,異端比敵人更可怕。
而恰好,這兩人都是新黨內的溫和派,與他這個激進派,不說團結友愛吧,至少也是相看兩厭。
“或許,陸師農(陸佃)能幫吾推薦一些堪用之人……”
陸佃從元豐開始,一直在朝。
如今,雖看似是被邊緣化了——從給事中、侍講的位子上,被人趕進了太學。
但,他在太學,只是蟄伏而已。
而且,天子曾親臨太學,臨視諸生,對其治學大加贊賞。
這就是在明擺著撐腰了。
所以,陸佃在退居太學后非但沒有沉寂,反而越發的活躍起來。
蒲宗孟在亳州的時候,就經常在《汴京義報》上看到陸佃的文章——雖然,陸佃披了個【陶山居士】的馬甲。
但,文字風格這種東西,不是披個馬甲就能藏得住的。
所以《汴京義報》上寫文章的那些人,在熟悉他們的人眼里,完完全全就是在裸奔。
陸佃在太學中,也沒有忘記針砭時政。
在蒲宗孟來看,他肯定是對未來有所準備的。
而且,陸佃還得到過天子撐腰。
想來,也應該屬于是帝黨的一員。
所以,或許能靠他,聯絡一些有才干的,但如今地位還不高的官員。
決心既下,當天晚上,蒲宗孟就派了自己的兒子蒲汝森到了陸佃家中拜謁,并邀請陸佃在端午節到蒲宗孟家中相會。
陸佃自是欣然應允,旋即在第二天,到了蒲宗孟在汴京新城的家中拜訪,兩人密談了整整一天,陸佃直到晚上才拜辭回家。
……
端午節后,汴京城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雨。
延綿的陰雨天氣,讓趙煦有些慌。
他是真的擔心,延綿的陰雨天氣,讓福寧殿的宮墻受潮,然后太陽出來,水分一蒸發,墻體內那些有毒的鉛啊、朱砂啊一類的東西進入空氣,再被他吸入臟腑,導致慢性中毒。
所以,他飛快的做出了一個決定——響應朝臣們的呼吁,搬到保慈宮東閤居住。
當趙煦宣布了這個決定后,朝臣頓時紛紛心滿意足的高呼【陛下圣明】。
再沒有人在這個問題上嘰嘰喳喳,糾纏著非要趙煦和仁廟一般,把床搬到向太后寢宮里。
畢竟,他們的訴求,其實也是很簡單——主上日長,當以龍體為重。
嗯……
就是怕這宮中的年輕女官們,偷偷的背著其他人,趁著趙煦進入青春期后的沖動,趁虛而入。
而少年慕艾,一旦過早接觸了女色,并沉迷其中。
十之八九,都不得長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