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著敕書里的文字,楊汲低下頭去敕書中的文字,讓他動容,也叫他。
他知道的,此番回朝,再任都水監。
他的職責重大,壓力重大,任務也極大!
天子派去黃州傳旨的使者,曾給他帶了天子口諭。
言及回朝之后,他的任務。
首先是導洛通汴工程,他需要維護,并確保汴河無礙。
然后,就是河北的二股河。
東流道,他需要在宋用臣的基礎上,保持疏浚,不能使之堰塞。
至于主道……
則需要他親自去考察,拿出個方案來。
同時,河北各州郡,在過去因為黃河泛濫而出現的鹽堿地,也需要他為首會同河北的轉運司、常平司,拿出辦法,予以解決。
這些事情加起來,不砸個幾千萬貫下去,是不可能成功的。
雖然,這些錢肯定不是一年就要全部拿出來。
會分攤到未來十年、二十年的國家計劃里。
可,這也是每年數百萬貫的支出啊!
朝廷擠得出這么多錢嗎?
就算擠得出,都堂宰執們肯答應嗎?
宰執們肯答應,天子或者說兩宮肯嗎?
這些困難,都是他要面對的。
另外,這次回京,楊汲知道,御史臺的烏鴉們,必然日夜盯著他。
畢竟,元豐年間,他與崔臺符還有已經被罷官的王孝先等人,并稱四兇。
因為他們這些人,這些在元豐時代,先后出任刑部侍郎兼大理寺卿的官員,都是和先帝的探事司,密切合作的大臣。
有著這個前科在,在清流們眼里,他必是眼中釘,肉中刺。
肯定會有各種磨難在前面等著他。
對他來說,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老友蒲宗孟已經拜相。
與他一樣,蒲宗孟也是被輿論抨擊的對象。
如此一來,相信蒲宗孟應該會支持他的工作。
正想著這些,楊汲乘著的船,就開始向著河岸靠攏。
楊汲頓時皺起眉頭:“怎么回事?”
他對身邊的隨從吩咐道:“爾等出去看看……”
“諾!”
片刻后,隨從們回來報告,卻是船老大聽一艘向著下游航行的船只說,在前方不遠處的河道閘口處,襄邑縣的官吏們,正在檢查過往客船,故此,船老大才要靠岸,與船上的貨主商議,若襄邑官府要抽稅的話,他就得準備好錢,不能叫官府將他的船給扣下來。
這就讓楊汲皺起了眉頭。
因為他在應天府時,就已看了邸報,邸報上明言,天子仁圣,已下詔廢除開封府府界內的一切過稅。
同時命開封府,盡廢一切稅卡。
楊汲記得,當時整個應天府歡聲雷動。
無數商賈,都開始帶著貨物,向著開封府而去。
沒有過稅,沒有稅卡的話,他們的成本就要降低三成以上!
這就都是利潤啊!
然而,現在,襄邑縣的官吏,卻在閘口設卡,似乎是要征稅……
這要是坐實了……
就是明目張膽的對抗朝廷,對抗天子!
襄邑到京城,已經不過百余里,快馬一天就能來回。
所以……
他們這是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啊!
想到這里,楊汲就站起身來,對左右道:“且與某出去看看……”
“記住,不要說話!”
“諾!”
若能親眼看到,襄邑縣的官吏們抗旨的場面。
那回頭給天子寫札子的時候,就可以趁機披露,證明自己哪怕是在旅途上,也時刻關心并研究著天子的政策、法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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