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煦走到屏風前,看著地圖上那粗略標記的高麗王國的州郡。
現在,高麗西京平壤已經失守。
其王都開京被圍。
開京若失守,整個北部朝鮮地區,都將落入遼國手中。
遼軍的下一個目標,就必是漢陽(首爾)。
趙煦看著地圖上,幾乎是近在咫尺的開京與漢陽。
他感覺很眼熟,仔細想了想。
“這不就是現代的開城與首爾嗎?”
哪怕趙煦對朝鮮的地理地貌再不熟,看到這里,他就知道了。
只要開京陷落,漢陽陷落就是注定的。
因為距離太近了!
遼國一個沖鋒,差不多就可以沖到漢陽城下。
而漢陽若下,高麗人就只能退往東京慶州。
一旦退到慶州,高麗王國也就將迎來末日。
因為,現在的遼國水師,聽說很強!
都打日本去了!
所以,高麗人不可能再次躲到海上去堅持抵抗。
于是,在這種情況下,其君臣能被允許肉袒出降,在遼國拿一個類似當年渤海王族的賓客地位,都算他們運氣好。
搞不好,耶律洪基一個不開心,把他們送去冰天雪地的外東北看東北虎齜牙。
看著地圖,趙煦搖搖頭。
他知道的,除非高麗人能打贏開京保衛戰,不然的話,在遼人壓倒性的軍事優勢以及忽然冒出來的水軍優勢下。
高麗人這次是很難翻盤的。
趙煦搖搖頭,回到座位上:“遼人若滅亡高麗,再臣服日本……”
趙煦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一個跨越山海,在北方居高臨下,俯瞰著大宋的龐然大物。
他就渾身打了個冷戰:“什么中古蘇聯啊!”
這是他唯一能聯想到的,在過去未來,曾給過中原,帶來類似這種戰略上的窒息感的可怕敵人。
……
在椅子上休息了片刻,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
趙煦睜開眼睛,看向馮景,吩咐道:“馮景啊,且去通知刑學士,請學士想辦法盡快的從遼使嘴里,打探一下遼主對高麗的態度……”
萬一耶律洪基腦子被驢踢了,只要高麗人滑跪認錯,再賠些賠款,割點土地呢?
不能百分百的排除這個可能性!對吧!?
打發走馮景,趙煦繼續開始工作。
他拿起楊汲的札子,看了起來,只看了一會,趙煦就笑了。
“這“都已經敢明目張膽的在河道上設卡,對來往船只敲詐勒索了!”
“接下來,他們會更加猖狂!”
“蔡京,恐怕等的就是他們陷入瘋狂的那一刻!”
蔡京的心思,趙煦大概能猜到。
無非不過是引蛇出洞,然后借力打力。
但趙煦的心,比蔡京黑多了。
蔡京,只想收拾一下府界內的胥吏,叫他們從此聽話。
這依舊停留在大宋官僚們收拾胥吏的正常手腕內。
趙煦就不一樣了!
他可從沒想過,繼續留著那些蠹蟲。
讓其繼續父死子繼,快快活活的寄生在大宋的軀體上。
故此,趙煦在看完楊汲的札子后,就命人叫來了石得一,在福寧殿的東閤靜室中,與石得一密談了一個時辰。
……
大遼大安二年,五月丁丑(26)。
遼主耶律洪基的宮帳,此時已回到了遼陽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