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內壓榨,對外擄掠。
還真讓他把交趾國給控制了。
就是……
蔡京看向周邦彥:“此人怎敢離開交趾”
這是他想不清楚的問題。
講道理,像這種權臣,只要離開軍隊,讓其他人有可趁之機,分分鐘都是死全家的下場!
更不要說去國了。
難不成交趾的君臣都沒讀過史書
周邦彥搖頭:“這卻不知!”
“不過,他是高防御親自去接的……”
“想來,高防御是予他承諾過的。”
蔡京聽著,瞇起眼睛來。
高遵惠
他有這么大的面子
怕不是……
他看向汴京方向!
周邦彥也想到了這一點,低聲道:“恩相,下官聽說,元祐元年交趾崇賢候入朝謝罪,天子欣然寬恕,勉其忠良,恩賞無數……”
蔡京輕輕的嗯了一聲,想起了去年章惇南征,斬俘交趾精銳十余萬的往事。
那也正是,章惇迅速崛起,開始成為宰相人選的起點。
同時,也是從那時候開始,官家對章惇的喜愛和圣眷,不再掩飾。
不止章惇。
整個建州章氏一族,都是雞犬升天!
章衡拜戶部侍郎、章縡為店宅務,章楶更是一年三遷,從一個默默無聞的內郡轉運副使,一越成為沿邊帥臣,執掌一路軍政,然后就在西賊入寇時,大放異彩,環慶路的斬俘人數,甚至超過了鄜延路,只比熙河路少。
這樣想著,蔡京頓時有些煩躁了,這些日子的亢奮,也開始褪去。
因為,假若那交趾國相李太德,已是官家的狗。
那他怎么抄章惇作業,挑起戰爭,擒交趾國王獻俘于汴京
而,倘若不能挑起戰爭,開疆拓土。
在官家心中,他蔡京蔡元長,就算是內政做的再好,怕也只是‘能吏’,而非是宰臣。
將來就算官家想拜他為相,別人都可以用一句‘蔡元長不通軍伍,未有軍功,不可為相’來反對。
這還真不是蔡京亂想。
而是如今朝中,漸漸開始有的趨勢。
元祐以來,朝廷對外,屢戰屢勝。
大批士大夫,都開始有軍功加身。
而軍功這東西,乃是硬通貨。
過去,大家都沒有,還可以用‘以文馭武,祖宗之制’來麻醉自己。
可,當朝中有軍功的重臣開始多起來后,沒有軍功的人就會相當尷尬。
蔡京是絕不愿讓自己尷尬的。
他這個人,素來習慣將主動權拿在自己手里。
想到這里,他就對周邦彥道:“官家命我南下,非是叫我來坐在子厚相公的功勞簿上坐享其成的!”
“而是叫我來立功的!”
周邦彥的頭,頓時如小雞啄米一樣的點了起來。
他放棄在汴京太學里的優渥生活,放棄勾欄瓦肆中的小娘子們,選擇跟著蔡京不遠萬里,來到這嶺南之地。
難道是因為他忠君愛國,為了國家甘愿來這瘴熱之地,為朝廷披荊斬棘,為后人鋪路
錯!
他來,是因為這里建功立業,讓他有機會如同當年的王韶一樣,直接跳過選人,飛升京朝官甚至是待制大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