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聲量太大了!
他們不放棄也不行!
不然,他們一旦在科舉中考得功名,就會被人懷疑舞弊。
等于黃泥掉褲襠里,說都說不清。
其他被都堂任命為閱卷官的官員們的子弟、族人也都是瑟瑟發抖。
但,輿論一時半會,還沒來得及理會他們。
在三位知貢舉的大臣的子侄、族人,紛紛宣布放棄今年科舉,取得了階段性勝利的士人,乘勝追擊。
開始把矛頭對準當政宰執。
凡是和這些宰執有親戚關系的士子,都被他們盯上了。
不過,和王子韶等人不同。
宰執們的底氣很足,根本不懼輿論攻訐。
講的就是一個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
這就讓士子們很不服氣了。
汴京新報、汴京義報的投稿量大增!
每天都有人刊文,質疑宰執們可能徇私舞弊,或者呼吁宰執子侄、族人們,為了自家長輩清譽著想,放棄今年科舉。
但那些投稿的人,到底是人是鬼
就沒幾個人說的清楚了。
而這是大宋科舉游戲規則的一環。
過去,每屆科舉之前,類似的戲碼,都是保留環節了。
今年不過是聲勢更大,輿論壓力更高了一些而已。
畢竟,大宋科舉,是一場典型的零和博弈。
從州郡發解試,一直到禮部貢試、殿試。
所有人都在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每個人都在想方設法的排除自己的競爭對手,干掉一個是一個。
道理很簡單——無論是州郡的發解試,還是禮部貢試。
名額都是有限的。
一個張三被錄取,就意味著大量的李四落榜。
在輿論的雞飛狗跳和喧囂聲中。
二月壬辰(十五)。
趙煦終于收到了,章衡、王子韶、范百祿三人,擬定的今年科舉禮部貢試的題目。
趙煦拿到后,看了一遍就搖了搖頭。
自熙寧三年,趙煦的父皇接受呂公著的建議,改革科舉流程,將禮部試改為以經義為主,殿試以策論為主——
簡單的來說,禮部試,主要考較考生的基本功。
也就是對圣人的經義的理解和掌握程度(元豐后開始允許用王安石的字說和三經新義的思想,闡述、理解圣人經義。)
而殿試,則是考較考生對于國家、天下的問題的理解能力和想法。
這樣做,固然是進步的。
但,問題隨之暴露出來。
就像大胡子所說的——舊日科場,以詩賦取士,詩賦之題所出多涉天文地理、禮樂律歷……今科場以文義取士,故學者常高談闊論而無實學。
這也是詩賦派,要求回到過去的最大理由!
至于殿試的策論的問題嘛……
就是考生們,都開始瘋狂拍皇帝馬屁……
譬如熙寧三年的狀元葉祖洽,就是典型的例子。
一句:祖宗多因循茍簡之政,陛下即位,革而取之。
就讓趙煦的父皇龍顏大悅,直接點了狀元。
有了葉祖洽的榜樣,從此殿試成了歌頌場。
考生們個個嘴里官家恩情還不完呢!
這一次,章衡等人出的考題,自然也踩到了輿論對經義取士的那幾個指責——只有經義!
無論是孔子還是孟子,或者王安石的。
這怎么能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