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黃泉路上漫漫,感染的侵蝕太猛烈,眾生送行的宏愿業力,恐怕無法庇護李道友走到六道輪回。”
王文卿目光落在李含光老道身上。
就見李含光老道的亡魂身軀,感染還在不斷侵蝕著庇護,速度很快。
宏愿業力的庇護速度跟不上侵蝕速度。
照此下去。
感染是時間早晚的事情。
而如今,李含光老道欠缺的就是時間,他需要時間走到黃泉路的盡頭,踏入六道輪回。
另一邊。
李含光老道的亡魂,感受著身軀的情況,不禁抬起頭向前看去。
注視著前方黃泉路的漫長。
“看來還是沒能有來生嗎。”
但就在李含光老道呢喃的下一瞬。
李含光老道突然身子一怔,他陡然發現,感染速度變緩慢了,確切的說是庇護速度仿若洪流匯聚而來,與感染開始了分庭抗禮。
感受著狀況變化。
李含光老道似有所感,抬起頭向頭頂看去。
下一秒。
李含光老道怔色,在其頭頂上,不知何時,飄來三把傘。
其中一把傘正打開。
為其遮擋感染的風風雨雨,為其提供撐開保護傘,伴其左右,護其走向漫漫黃泉路。
“這是……”
李含光老道認出了三把傘來歷。
“三世傘。”
他不由得轉過身,看向身后鬼門關,然后如他所料,見到了鬼門關門口處站著的秦夜。
李含光老道霎時道。
“這就是你讓老道我為你久等所做的準備嗎,撐起三世傘。”
也在這時。
鬼門關前。
秦夜微笑注視李含光老道,徐徐道。
“李老頭,這份離別前的大禮,可滿意。”
李含光老道一聽,甩動手中拂塵,捋須輕啟口齒,悠悠道出二字。
“謝謝。”
此時的李含光老道走在黃泉路上,已經距離鬼門關很遠,聲音已傳達不到鬼門關,但眾人和鬼,都從李含光老道的口型判斷其言語。
但眾人和鬼除注意其言語外,更注意撐在李含光老道頭頂三把傘。
陳教授女士目光灼灼,熟知超脫世俗圈的海量學識,她在這刻開口。
“果然是三世傘嗎。”
伴著言語。
她心中有著果然之色。
早在秦夜提出扎紙材料,她便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如今果然猜中。
不由得。
陳教授女士注視李含光老道走向黃泉路深處,她不禁呢喃道。
“三世傘,古往今來喪葬習俗最高禮節,相傳非尋常扎紙匠可做,只有一生積善積德之人,只有身具大功大德之人才可制作。”
“只因三世傘是對逝者最真誠的祝福,承載著制作者業力,若非大功德之人制作,扛不住制作三世傘所帶來的業果。”
說話間,陳教授女士看著三把傘撐開,護著李含光老道,道。
“三世傘,第一把,護黃泉傘,愿逝者一路平安。”
話音落下。
看向逐漸打開的第二把傘,緊隨而至,李含光老道走在黃泉路上的步伐不再因感染而艱難,如履平地。
陳教授女士道。
“第二把,護往生傘,寓意往生路上平坦。”
音起。
陳教授女士看向撐開的第三把傘,就見侵蝕李含光老道亡魂身軀的感染,不止感染止步不前,反而還反壓而去。
陳教授女士忍不住呢喃。
“第三把,護來世傘,寓意下輩子不平凡。”
也在這時。
秦夜注視李含光老道遠去,徐徐道。
“一把護黃泉,一把護往生,一把護來生,李老頭走好。”
話音響起一刻。
仿佛心照不宣。
這一刻。
王文卿也罷,黑霧男人也好,就連鬼后胭脂都在這刻,或微微欠身,或拱手行大禮,或抱拳,不約而同開口。
同一時間。
大夏五湖四海各地。
似乎有所感染,五臺山、武當山、古修世家等等……
所有人皆有聲齊傳出。
“敬送李道友。”
“敬送李含光老前輩。”
“敬送李施主。”
“敬送……”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