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之煞需要每一分力量的加持來尋找迪亞克姆的心靈弱點,而遠在恐懼廢土的螳螂妖圣殿之下的主宰密室里,被供奉的懼之煞本體也開始瘋狂躁動。
它的煞能不斷被遠程抽取,施加在迪亞克姆的心靈上。
這一幕讓和懼之煞一起被供奉在密室中的狂之煞、怒之煞、恨之煞紛紛轉過了“眼睛”,它們疑惑的看著力量抽取的懼之煞。
煞能交錯的風吹起,似乎是在詢問:
“哥們你干啥呢?這怎么把自己老本都押上了?梭哈起來這么上頭的嗎?”
煞魔顯然是有自己思維的。
它們吞吃凡人的情緒而生,吞吃越多就越是強大,兩頭煞魔這會也不是在死頂,它們已經看到了迪亞克姆的靈魂之厚重,若能分而食之,它們就會一躍褪去軟弱的姿態,恢復七首巨獸毒殺世界的幾分榮光。
于是更多的“心靈拷問”接踵而至。
迪亞克姆人生在這一瞬似乎被分為了很多個節點,他感覺到自己的意志都被以奇妙的方式切分開,讓自己同時回到了過去的某個時刻。
他站在奧秘學宮的黑夜里,思考著該如何干掉阿克蒙德;他屹立于薩奇爾的魔威之前,咆哮著想要凈化那魔頭。
他矗立在克羅庫恩的群山中,準備接下沉重的世界契約;他匍匐于安托蘭平原的廢土上,咬著牙與惡魔廝殺對抗。
甚至是直面黑暗泰坦之時
在瑪凱雷的最后戰場上,身體殘缺的迪亞克姆看著遠方那群魔之主的偉岸身姿,周圍的一切似都被凍結。
疑之煞在低語。
它很懷疑迪亞克姆在這時是否依然堅定,難道就沒有那么一絲一毫的可能選擇投降薩格拉斯,走上統率群魔的光輝人生?
懼之煞在咆哮。
它根本不相信會有人在直面黑暗泰坦時心中不會出現恐懼,而恐懼就是它的武器,但凡迪亞克姆心中出現一絲的怯懦,它就可以以此為刃,裁剪它堅不可摧的心智。
在這萬物死寂的戰場上方,警戒者以第三方視角看著“過去的自己”。
他看到了記憶中的黑暗泰坦,那久遠的過去從未有如今日一般鮮活,他似乎真的回到了那一天,讓自己重溫狼狽的逃離故鄉的窘迫。
自己很憤怒,自己很痛苦,自己很自責,如果他再努力一點,是否能改變過去的悲劇?
諸般情緒在心中回蕩,讓迪亞克姆心情復雜,然而這影響不了這個正在進行的“儀式”。
煞魔拷問的不是現在的他,而是過去的他。
現在的警戒者強大無比,無法被攻破心靈,但過去的他足夠弱小,沒準能找到破局之策。
其難纏就在于此,它們可不會傻乎乎的緣木求魚,即便是幼兒時的恐懼一樣可以被利用,而幼兒時的迪亞克姆又該怎么抵擋煞魔的侵襲?
有記憶就可以被滲透!有情緒就可以被撥動!
生命的過去決定了他們的現在和未來,又有誰能確保自己一生行走心如明鏡?只要在關鍵的幾個節點擊潰意志,再強悍的巨人也會轟然倒塌。
于是煞魔們在盯著迪亞克姆,警戒者也盯著過去的自己。
雙方都在期待那時的迪克面對心靈的襲擊會做出什么樣的選擇?
戰場上被炸碎了軀體的迪克似乎有些茫然,那時還很“青澀”的他盯著周圍的“時停”,似乎不理解自己遭遇了什么,盯著身后的疑之煞和懼之煞,他歪了歪腦袋。
滿是血污的臉上隨后露出一個怪異的笑容。
他知道敵人在哪,他知道敵人是誰。
隨后在兩頭煞魔“驚恐”的注視中,殘缺的戰士彎腰從地上抓起一把納魯碎片,一瘸一拐的朝著它們走了過來。
疑慮?
沒有!
自己從未后悔過在阿古斯的群魔到來時拿起武器,帶領人民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