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此時正是鑄光者戰團戰斗力最弱的時刻。”
“可越是茫然的時候,才越是能磨礪自身信仰的時刻,哈繆爾大師。”
迪亞克姆已經換上了那籠罩戰袍的審判戰鎧,他將沉重而藝術性的肩鎧佩戴,又語氣溫和的說:
“沒有行動的思考只是浪費時間,與其讓我的戰士們被困于疑慮的絕境,不如讓他們行動起來。待戰劍揮起的那一刻,遲疑自會被斬斷。
所謂‘刀斬肉體,心斬靈魂’不外如是。
其實不需要他們,我一個人就能凈化掉這座島嶼上的所有走入歧途的火牛人邪教徒。
然而如果我的戰士們無法勘破心魔,破而后立,我又怎么能期待他們將已經‘過熱’的圣光拉回正軌呢?”
哈繆爾沉默了片刻,點頭說:
“確實,果斷的行動是打消遲疑的良藥,您的決策是正確的,值得我們學習。但戰士們的心智需要得到鼓舞,尤其是信仰之路總是需要一些啟迪。”
“會有的,今日戰斗結束的那一刻,所有信仰圣光者都將得到啟迪。”
迪克很肯定的應了一聲,隨后將那全覆式的威嚴戰盔扣在了頭上,當他將黑金色的兜帽拉起的那一刻,閃耀的圣光化作金輝環繞著他。
屬于牧師和圣騎士們的種種強化皆在這一刻釋放,那些神圣的印記在金色小天使的齊聲歌頌中環繞在警戒者周身,又化作徽金的風暴被迪亞克姆握住向前揮灑。
來自光耀圣靈的祝福掃過整個演武場,那些強大的祝福神術讓每一名光鑄者都感覺到了力量。
這是個信號!
老兵們雖然還處于自我懷疑后的道義破碎狀態,但他們的戰爭本能讓他們齊刷刷的起身,不需要指揮便按照習慣組成了一個又一個的戰斗小隊。
不只是老兵。
面色憔悴顯然處于極端精神內耗的伊瑞爾也干脆利落的將光鑄戰盔緊扣,抓著灰燼使徒圣刃大步走到了自己的隊伍前方。
她看了一眼瑪爾拉德,舅姥爺將手中的一連隊戰旗遞給了伊瑞爾,示意她在這一戰里擔任掌旗官。
意思是別上去拼殺了。
她現在這個疑慮叢生的狀態真的不適合戰斗,當自我否定時,再強大的力量都發揮不出應有的破壞力。
但伊瑞爾拒絕了。
她固執的搖了搖頭,走到了自己的鑄光巨龍身旁,撫摸著這頭猙獰之物的腦袋,隨后在手甲葉片的碰撞中握緊了武器。
她如以往那樣跳上自己的巨龍座鞍,以鑄光龍騎兵指揮官的身份出戰。
她現在很煩躁,迫切的需要一場戰斗來釋放內心的疑慮,將那些不健康的情緒都排出去,才能讓自己堅定起來。
迪亞克姆召喚出騎戰專用的月神寶劍馴鹿,將卡扎克的寄魂杖作為騎兵重武器使用,他騎上這雄壯的月光白鹿,在那重蹄前進中來到了安靜的光鑄者隊列前方。
審判戰盔全覆式面甲下的雙眼環視著自己的戰士們,他看到了他們的眼睛。
不再明亮,似是開始懷疑自己所行之路,而過去那些被視作神圣的戰爭經歷也被一遍遍的自我拷問,當剝離了對惡魔的憎恨、對故鄉失落的恥辱與圣光自帶的狂熱之后,他們清醒了過來。
“我們不能只在屠戮惡魔的時候信仰圣光,孩子們。”
迪亞克姆那被重盔壓制變的低沉的聲音在這古老的演武場中回蕩著,他說:
“你們已陷入心靈與精神的至暗時刻,就如曾混沌的星海看不到哪怕一縷光,但我等信奉的原初之光自最黑暗之地誕生后,萬物都開啟了新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