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的斗笠背在身后,身旁放著一具棺木,是朱鶴武僧們提供的上好棺材,尚喜師傅的遺體就在其中。
晨曦之杖被老陳插在旁邊的沙灘中,他目光呆滯的看著海面,不必細說,此時的他一定在回憶自己和尚喜師傅的過往點滴。
對于他這樣心懷俠義之心的人來說,尚喜師傅的死去不僅僅是一場悲劇,陳會把這場悲劇的責任攬在自己身上,迪亞克姆都不必猜就知道老陳的想法。
如果他能及時跟上,如果他能去的再快一點,如果當初迷蹤島沒有決定返回潘達利亞,甚至是如果自己不把潘達利亞即將現世的消息帶回故鄉。
只要自己做到以上任何一條,或許尚喜師傅都不會死在這里。
“陳叔.”
麗麗哽咽的說了句,迪亞克姆示意她跟上,隨后走上了這片沙灘,不遠處還有些剛剛破殼的翡翠烏龜在沙灘爬行,它們躲避著天空中惡毒的信天翁要爬入海水中。
于是在迪亞克姆的注視里
一只烏龜成功入水!
他扯了扯嘴巴,露出一個不那么快樂的笑容。
隨后又想到,或許這世界上很少有人知道,背負著一座山脈和一群熊貓人漫游在無盡之海中的神真子大老爺,在最初的時候也是這樣一只小小的海龜。
它甚至就誕生于這片沙灘。
那位極具冒險精神的熊貓人劉浪之所以要選擇海龜作為自己的坐騎,就是因為他知道這些翡翠烏龜不管游多遠,它們都會五年一次返回出生地產卵。
劉浪利用了翡翠烏龜的種族天性,他也確實完成了離開迷霧去外界冒險的理想。
然而,普通翡翠烏龜絕對長不到神真子那么龐大的體型。
只能說,劉浪和神真子這對冒險伙伴經歷的事情,絕對要比目前迷蹤島熊貓人們記錄的那些更夸張更神秘。
不過神真子只是單純的體型大,它的防御力很強但戰斗力確實很一般,它不是荒野之神,只是一頭幸運的海龜而已。
據說深海帝國的娜迦們一直有捕獲神真子作為戰爭武器的計劃,迷蹤島的熊貓人們與世無爭,他們這幾千年的流浪中最大的敵人也是那些討厭的深海娜迦。
“我曾聽人說,對于偉大者的逝去不僅要在心中致以哀思,生者們還要繼承他們的遺志,只要他們行走的道路一直有人開拓下去,那么這些偉大者的思想與宏愿就不會死去。”
迪亞克姆上前,坐在老陳身旁。
他從行囊里取出兩瓶雷皮酋長之前送的好酒,丟了一瓶給老陳,后者也不言語,扒開塞子灌了一口,被那辛辣滾燙的酒水弄得狼狽至極。
在咳嗽中鼻涕眼淚一起涌出來,讓他狼狽的擦拭卻越擦越多。
“陳叔!”
麗麗看到老陳哭的傷心,她也撲進親人懷里抱著他嗚嗚的哭泣。
他們在今日失去了一位長輩,一位老師,一位朋友,一位同胞。
迪克沒有打擾這種情緒的健康釋放,他一口一口的飲著這辛辣的酒水,眺望著遠方的海面,能看到那些紅白色的赤精之子們在云層中飛來飛去的窺探此處。
但警戒者沒有去理會它們,只是閉上眼睛感受著迎面而來的海風。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么無所事事了,旅途中偶爾停一下或許也不是壞事,最少眼前這片海岸的風景真的不錯,甚至讓警戒者的大尾巴都在沙灘上擺來擺去。
等到老陳的情緒平靜下來,迪克才繼續說道:
“禪杖林里埋葬著歷代的島主,但麗麗告訴我,他們中的每一位都希望遷墳到故鄉,熊貓人安土重遷,講究一個落葉歸根。你真的忍心讓尚喜大師再跟著神真子遠游世界,無處安息嗎?”
“但這里不是尚喜師傅心中的故鄉!”
老陳咬著牙,終于說出了他真實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