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逸邦拎著幾壺酒來到聽楓院找他大哥魏逸安喝酒。
兄弟倆坐在聽楓院的涼亭里喝酒。
魏逸邦仰起頭,張大嘴,拿起酒壺對著嘴里“倒”酒。
魏逸安見弟弟喝的這么兇,伸手拿過手里的酒,放在桌子上。
“慢慢喝,你喝這么急做什么。”
魏逸邦抓起酒,又灌了幾口,這才開口道:“我心里不服氣。”
“你不服氣什么?”魏逸安其實知道弟弟為何心里不服氣。
“爹對我們……”說到這里,魏逸邦紅了雙眼,眼里含著委屈,“爹他竟然真的不管我們,他怎么能這么無情……”
“我們決定不讀書的那一天,爹就把話跟我們說清楚了,也給了我們選擇。”
想到考完府試后,他們兄弟倆去找爹,跟他說他們不想再讀書,想找差事一事,魏逸安就覺得在那一刻起,爹就對他們徹底失望了,不對他們再抱有一絲期待,所以不再管他們。
“可我們是爹的兒子,爹他怎么能說不管我們就不管我們。”魏逸邦心里害怕了,“哥,你覺不覺得爹現在對我們越發冷漠,娘對我們也越發冷淡。”
魏逸安怎么可能沒有察覺到,“在我們那天去找爹,跟爹說我們不想再讀書考科舉那一刻起,爹就放棄了我們,娘也是。”他永遠忘不了,考府試那一天,他們跟娘說他們不想再考科舉時,娘憤怒又失望的表情。
“這世上并非只有讀書一條路可走,我們又不是讀書的料子,府試考了幾次都沒有考過,何必繼續浪費時間在考科舉上面。”魏逸邦不覺得他們放棄科舉考試有什么錯,“我們明明可以走捷徑謀取一份差事,為何要花時間在讀書科舉考試上,爹娘也明知道我們不是這塊料,何必逼著我們繼續讀書,繼續考科舉?”
“因為爹、娘都是讀書人,他們覺得讀書考科舉是最好的一條路。”魏逸安沒敢跟魏逸邦說,他后悔了,但已經晚了,因為爹徹底放棄了他們。“他們希望我們踏踏實實地讀書,然后考科舉考取功名,而不是旁門左道地想走捷徑。”
“走捷徑有什么不對?我看別的大人就給他們的兒子安排走捷徑,為什么爹就不行?”魏逸邦越說越委屈,“爹那天的話太過無情了,讓我們自己找差事就算了,還不讓我們打著他的名號找差事。你說他怎么這么迂腐?”
“爹不是迂腐,而是他的原則。”魏逸安道,“爹跟那些大臣不一樣,不然也不會被皇上這么看重。”
“別的父親想盡辦法為兒子安排好前程,可爹呢,完全不管我們的死活。”
“二弟,你這么說就不對了。”魏逸安能理解弟弟心中的不甘、委屈,和怨氣,但他不贊成弟弟把所有的過錯都怪在爹的身上,“爹給我們安排了前程,那就是讓我們好好讀書,參加科舉考試。如果我們考中進士,進入官場,爹會給我們安排好一切,但我們放棄了讀書,放棄了科舉考試,所以爹也放棄了我們。”
“可我們不是讀書的料,爹為什么就不能接受?”
“因為爹一直都知道我們從未認認真真讀過書。”他們從小到大就無法靜心來讀書,也從未認真刻苦讀過書。“我們從小就覺得有爹在,根本不用為日后的前程發愁,所以我們從小心思就不在讀書上。”
魏逸安的話讓魏逸邦無法反駁。
“爹是傳統的讀書人,所以他對我們徹底失望了,不再管我們了。”魏逸安也沒有想到魏瑾之會這么狠,說不管就真的不管。
自府試結束后,他們兄弟倆一直在找差事。不管是爹,還是娘,從未關心過他們的差事找的怎么樣。
魏逸邦沒有說話,抓起酒,悶頭喝了起來。
魏逸安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無聲地喝了起來。
兄弟倆沒有再說話,都無聲地喝著悶酒。
“哥,既然爹不管我們了,那我們也不管爹了。”魏逸邦像是在賭氣,“爹是爹,我們是我們。爹不支持任何皇子,那我們支持皇子。”
“我也是這么想的。”魏逸安一直覺得站隊支持皇子并沒有什么不對,但他們的爹卻不這么認為。“我們要向爹證明,我們就算沒有讀書考科舉,我們也能出人頭地。”
“沒錯,這世上并不是只有讀書考科舉才能出人頭地。”魏逸邦發狠地說道,“我們日后絕對能闖出一番成績,而且絕不會比那些考中進士或者狀元的人差。”
魏逸安點了點頭,隨即問道:“你覺得投靠哪個皇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