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知道我為什么不愿意告訴你了吧。”這六年里,每次想到這件事情,魏瑾之的心情就非常沉重。“這件事情就像一塊巨石壓在我的心頭,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崔知行回過神來,神色還是非常驚駭。
“難怪你瞞著小妹。”
“我不想嚇到她,也不想她日日夜夜擔驚受怕,掛念我們的親生兒子。”知情者比不知情者更苦。他一個人苦就夠了。
“不瞞你說,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暗中找你們兩個親生孩子。”自從懷疑魏逸安他們不是魏瑾之和崔氏的兩個孩子起,崔知行一直在悄悄地尋找他們親生兒子的下落,“可惜沒有一點線索。”
“知行你……”魏瑾之沒想到崔知行這么多年在幫他們找親生孩子。
“你們的孩子是我的親外甥,我當然要找到他們。”崔知行說到這里,輕嘆一口氣道,“難怪我找了這么多年,一點線索都沒有,原來被他們藏了起來。”
“知行,謝謝你!”魏瑾之真誠地向崔知行道謝。
“你我之間不需要說謝。”
“知行,抱歉。”魏瑾之忽然非常鄭重地向崔知行賠禮,“因為我的緣故,害得清婉與兩個親生兒子骨肉分離,也害得她卷入到危險中來。”
崔知行扶起魏瑾之,并抬手在他的胸口打了一拳。
“瑾之,你這么說,就沒有把清婉當做你的妻子。要是她聽到你這么說,會跟你生氣的,以后不要再說這種見外的話。”
“我……如果當年我細心些,知道父親的苦楚,提前知道廢太子的陰謀,就能阻止母親,然后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如今魏國公府陷入如此境地,他和大哥都骨肉分離,都是他當年不夠細心的錯。“如果我當年能像文哥兒和舟哥兒這般敏銳,我就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可我……都是我的錯。”
看到魏瑾之這么自責,崔知行抬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道:“你那個時候才幾歲,又一門心思撲在讀書上,沒有察覺到這么大的陰謀很正常。錯的不是你,而是你母親,是她害了整個魏國公府。”他真的沒想到魏國公府的老夫人糊涂到如此地步,完全不顧整個魏國公府人的死活。
“如果是文哥兒或者舟哥兒,當年一定能發現父親病重的真實原因,是我愚鈍了。”魏瑾之面露慚愧地說道,“六年前,也是他們告訴我,我才發現這件事情,我還不如兩個孩子。”
“你這兩個侄子的確聰慧,尤其是你的小侄子。”雖然崔知行與魏云舟他們就接觸了一小會兒,但他能看出來這兩個孩子都不簡單。“現在聽你說了這些事情后,你這小侄子多智近妖。如今入了皇上的眼,日后他的成就遠在你之上。”
“這是自然。”魏瑾之從小到大都覺得自己資質一般,而魏云舟的資質卻非常出眾,“我一直想讓舟哥兒去崔家書院讀書,但他要去金陵調查廢太子和趙楚兩家的人,所以決定去金陵書院讀書。”
崔知行神色認真道:“金陵書院是培養官員的書院,而崔家書院是培養讀書人的書院。他更適合去金陵書院讀書。”
“這話說的崔家書院好像沒有培養出官員一樣。”
“還是不一樣的,你這個小侄子天生做官的料。”崔知行沒有再說這事,轉移話題說起他這次進咸京城的目的,“皇上叫我來修史,不僅僅是為了重修前朝的歷史吧,應該還為了吸引了趙楚兩家的人,順便挑撥離間趙楚兩家的關系。”
“沒錯,主要的目的就是承認楚家是前朝正統,而趙家不過是反賊,離間他們兩家的關系。”魏瑾之一臉深意地笑道,“當年,趙家可是跟劉家一起反了楚家,你說他們兩家之間沒有一點嫌隙嗎?”
“你向皇上提議的?”
“不是我,是皇上提出來的。”魏瑾之道,“我不過是向皇上推薦了你,只有崔家人參與到修史中,才能更引人注目,才能顯示出當今圣上對前朝歷史的看重,不是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