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苑里,魏知梅的房間里,她正在和魏知畫繡東西。
“五妹,再過一個多月,你就要嫁人了,你心里緊不緊張?”魏知梅的親事在去年就已定好,今年六月初六成親。
“怎么可能不緊張?”魏知梅嘴角揚起一抹苦笑,“尤其是這個時候,我每天晚上都會想到日后的生活就會惶恐不安。”
魏知畫聽到魏知梅這么說,面上露出一抹極為詫異的神色。
“五妹,完全看不出來你緊張。”五妹給她的印象永遠是寵辱不驚。不管發生什么事情,她的神色都是淡淡的。
“四姐,我白天忙著為自己準備東西,沒有時間去想嫁人的事情,所以不緊張,但等到晚上我躺在床上,腦子里就會不由地蹦出很多可怕的想法。”魏知梅平日里再鎮定自若,在面對嫁人成親這件事情上是不可能不惶恐。“畢竟我們嫁人是從最為熟悉的家里嫁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那個地方沒有父母,沒嫁人。”
聽到魏知梅這么說,魏知畫心里也不覺地害怕起來。
“五妹,你這么一說,我都不安了。”
“四姐,你還沒有說親,暫時不用恐懼。”其實,魏知梅與魏知畫一樣大,只是魏知畫比魏知梅大了兩個月。
“這樣才更可怕,因為不知道母親會給我說什么樣的人家。”魏知畫不想提自己的親事,繼續說魏知梅的親事,“五妹,你有找過人打聽你未來的夫婿的事情嗎?”
魏知梅未來的夫婿是昭毅將軍府高家的庶子。
“打聽過了,說是個老實本分的人。”魏知梅提到她未來的夫婿,神色平靜,不見半點臉紅害羞,語氣也非常淡漠。“他和他姨娘在昭毅將軍府不太受寵,跟我和我姨娘差不多。”
“那還好。”魏知畫安慰魏知梅道,“以五妹你的本事,你嫁過去,應該能把日子過得很好。”她們幾個姐妹,最蠢的就是魏知棋和魏知蘭,最聰明的不是已經進了宮做貴人的大姐魏知琴,而是魏知梅。
“他在讀書,但還沒有下場考科舉,也不知道他讀書讀的怎么樣。”像他們這種人家,大多數庶子都會選擇讀書。
魏知畫建議道:“你可以讓五妹夫向八弟請教,八弟可是小三元。”
“我是有這個想法,但八弟很快不是要去崔家讀書了么。”魏知梅發愁的不是這件事情,而是另外一件事情,“四姐,我最近在為一件事情發愁。”
魏知畫關心地問道:“什么事情?”
“我出嫁那天需要兄弟背我,但……”魏知梅不知道該找誰背她。大哥身子不好,不可能背她,二哥在軍營里,不一定有空回來。至于三哥,他現在在端王身邊做差事,應該不太可能回來背她。四哥……還是算了。五哥去了金陵,并不在府里。六哥在金陵還沒有回來,至于七弟,怕是不愿意背她這個庶姐。再說,她也不想讓七弟背她出嫁。
魏知梅想要讓魏云舟背她出嫁,但魏云舟在端陽節后就要去崔家讀書,不一定愿意等她到下個月。
魏知畫明白魏知梅的煩惱,提議道:“你問問八弟吧,由八弟這個小三元背你出嫁,送你去昭毅將軍府,你嫁過去后也不會被人小看。”雖說八弟現在只是小三元,但三年后,八弟的前途不可限量。未來的五妹夫只要不是個蠢人,就不會欺負五妹。
“聽說八弟過了端陽節就要去外地讀書,他愿意等我么?”
“你可以先問問八弟。”魏知畫道。
“行,那我先問問八弟。”
被魏知梅惦記的魏云舟,此時還在北市。
他此刻正在北市最熱鬧的街道旁的一家的面館里吃面。
北市雖然是咸京城最臟亂差的地方,但并不代表每個地方都不干凈。
這家面館雖然有些破舊,但桌椅都擦的干干凈凈,最重要的是面的味道不錯。
他昨日來到北市后就沒有回去。在這里待了一天一夜,他對這邊的情況有了一定的了解,但關于烏柏的線索,依舊沒有找到。不過,他不急。
等他剛吃完一碗面,就見鐵牛他們過來了。
“老大,我們給您帶來一個人。”
魏云舟一眼就注意到鐵牛他們帶過來的人,這人看起來二十歲左右,身材瘦弱,個子大概一米七五,皮膚黝黑,但仔細看的話,他的五官非常出色。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雙眼睛,銳利有神,眼底藏著野心,也藏著一股狠勁兒。
“老大,這位是明哥,是我們這一帶的老大。”鐵牛介紹明哥的時候,眼神明顯心虛,還有些不安。因為他之前在魏云舟面前吹噓他是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