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云舟沒有留下來跟湯圓一起用晚膳,跟湯圓說完話,便回魏國公府了。
他先回翠竹園,簡單梳洗一番,換了一身衣服,便去前院找魏國公。等他到的時候,魏瑾之和魏逸文已經來了。
魏云舟先一一向魏國公他們行禮,隨即才坐下來用膳。
用晚膳的時候,魏瑾之又叮囑了魏云舟一番,考鄉試要注意的地方。
魏云舟點點頭,把魏瑾之的囑咐記了下來。
魏逸文沒有多說什么,只是叮嚀魏云舟在貢院注意身子。
魏國公讓魏云舟好好考,其他的也沒有多說。
“舟哥兒,等你考完鄉試,就該跟梅先生讀書,準備會試了。”魏瑾之相信魏云舟定能中舉,“我聽說今年來咸京城參加會試的人中有幾個是當地有名才子,你想要考中會元,怕是沒有那么容易。”
“哪來的?河南府的嗎?”
“有河南府,還有福州府那邊的。”魏瑾之道,“有幾個連中小三元,或者連中四元,是你爭奪會元最大的對手。”
“早就料到了。”魏云舟心中一點也不意外。
“梅先生學富五車,曾教出不少考中會元和狀元的學生。”魏瑾之捋了捋他特意留的美須,笑著說,“有梅先生教你,你考中會元的可能性還是非常大的。”
“二叔,我不適合做梅先生的學生。”跟自己的親叔叔沒必要惺惺作態,魏云舟有話直說,“再說,皇上應該會讓謝太傅教導我。”
“謝太傅?”魏瑾之他們三人聽到這話,都露出震驚之色。
“對,等鄉試結束后,就是燕王的生辰,屆時皇上會把謝太傅的孫女賜婚給燕王,那時謝太傅就會向皇上提出告老還鄉,皇上不會同意,但是會讓他休息一段時日。”魏云舟問過湯圓,湯圓說他爹的確有這個意思,“他休息的這段時日,便會教我讀書。”
魏國公驚得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
魏逸文也驚得愣住了。
魏瑾之驚得怔了下后,便回過神來。
“如果皇上讓謝太傅教你讀書,是你的榮幸,但這其中……”
“二叔,我明白,我已經把丑話跟謝少傅說了。”魏云舟沒有明說,但魏瑾之和魏逸文都明白。
“謝少傅怎么說?”魏瑾之問道。
“謝少傅說謝太傅什么都知道。”魏云舟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說道,“謝太傅這個老狐貍在試探我的態度,不愧是成了精的老狐貍啊。”
魏瑾之沒有再問謝太傅的事情,“舟哥兒,你剛才說你不適合做梅先生的學生,這是何意?”
“二叔,梅先生的確是個好先生,但他教的太保守了,太規矩了。”說梅先生教的太古板,不太妥當。“我的想法比較大膽,也非常跳躍,所以不適合做梅先生的學生。”
魏瑾之明白魏云舟的意思,笑道:“你都沒有認真地跟梅先生讀過書,怎么就知道他教的太保守,太規矩了?”
“二叔,梅先生跟我討論過經義和策論,他老人家的確學富五車,也精通經義和策論,但……”說到這里,魏云舟輕嘆一口氣道,“他老人家教的偏圣賢之道,而不是為官之道。當初您問我為什么不去崔家書院讀書,我跟您說過我不適合崔家書院,因為我讀書就是為了考取功名,而不是為了讀圣賢書。”
魏云舟的這番話讓魏瑾之陷入沉默。
“二叔,我心眼多,而梅先生一身正氣。”魏云舟這話的意思很明顯,“我還是覺得謝太傅適合教導我。”他事先并不知道崔知行真的讓崔知禮帶了先生來魏國公府,并且還要教導他。他要是知道,一定會拒絕。因為崔家書院的先生的確不適合教他。
魏逸文笑道:“老狐貍的確適合教小狐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