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魏云舟和魏逸文坐在咸京城口岸的一家茶館里等魏知書抵達。
魏云舟沒有帶著魏逸文去姑蘇酒樓等魏知書,因為住在姑蘇酒樓里的學子都還沒有離開,他要是去了,必定會驚擾他們。
兄弟倆坐在茶館里,邊喝茶聊天,邊等魏知書。
他們坐在茶館二樓的窗戶邊,正斜對著口岸,能看清楚來來往往的船只。
此時雖已是傍晚,但口岸卻比白日里還要熱鬧。來來往往的船只靠岸,從船上走下來的人一個接著一個。口岸邊的小販用力地吆喝著,搬運貨物的伙計忙碌地搬運東西。還有,達官貴人面露嫌棄,步伐快速掠過人群,急忙上船,或者離開。
在咸京城的口岸,你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人。有身份貴重的官員或者貴人,有為了生活而忙碌的普通百姓,還有為了活了下來乞討的人。
魏云舟站在窗邊,一直盯著口岸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看。
看了一會兒,他就察覺到一群人有些不對勁。他們是從一艘普通商船上走下來的。
他們走路的步伐很整齊,走路的聲音也很有節奏,在心里數拍子就是“一二一”。他們走路時腳下發出“噔噔噔”的聲響,與普通人行走的聲音完全不一樣。
普通人走路,哪怕是急著趕路,也不會太過用力,而他們卻非常用力。他們不是刻意用力地行走,而是平日里身上穿著厚重的鎧甲,或者佩戴沉重的東西,讓他們的步伐比普通人有力。
魏云舟還注意到他們分成兩隊,每一隊都排列整齊。他們的腰間明明沒有佩戴刀劍,但他們的右手卻放在腰間,像是握住刀柄或者劍柄一樣。
魏逸文見魏云舟一直盯著某個方向看,便循著他的視線看了過去,看到兩隊人排隊整齊地走路,他們的步伐也非常齊整,不像是普通人。
他也察覺出異樣。
“八弟,這些人像是士兵或者訓練有素的侍衛。”能有如此整齊的步伐,絕對不是普通人,也不是普通士兵。
魏云舟微微頷首道:“不僅如此,他們身上有血腥味。”方才,一陣風吹來,帶來一絲血腥味。
“血腥味?”魏逸文聽到這話,皺了下眉頭說,“這么看來,這群人不是善茬,最好查清楚他們是誰,來咸京城有什么目的。”說完,他想到一種可能,臉色大變道,“八弟,他們很有可能是廢太子的人。”
魏逸文跟魏云舟一樣,只要察覺到異樣,第一反應就是廢太子和趙楚兩家人。
“大哥,我也是這么懷疑的,畢竟馬上就是秋獵。”下個月殿試過后,便是燕王大婚,再接著就是秋獵。“他們已經在秋獵圍場上動了手腳,如今派訓練有素的士兵來咸京城,目的顯而易見。”
“看來,被我們猜中了,他們要在秋獵上刺殺皇上。”
魏云舟輕點了下頭,隨即把雷五叫了出來,讓他們盯著剛才上岸的那群訓練有方的人。
雷五領了命后,便退了下去。
魏云舟和魏逸文并排站在窗邊,一起盯著那艘其貌不揚的商船看。
“從那艘船靠岸的位置來看是從江南來的。”
咸京城的口岸并不是每艘船隨便亂停的,每個地方的船都有特意的區域。
“不知道是不是從明州府來的?”堂哥他們目前還在明州府,但謝家和皇家暗衛們,還有雪娘他們的人都沒有找到。
“八弟,你懷疑他們是從明州府來的?”魏逸文知道王書淮他們現在在明州府。
“我希望是。”魏云舟的話剛落音,就注意到一個身材中等的男人從那艘普通的商船走了下來。這男人兩鬢的頭發都有些白了,黝黑的臉上也長了些皺紋,但他露出的脖子卻是白的,與他臉上的膚色相差甚遠。
魏云舟微微瞇起眼盯著男人的耳朵看,果然耳朵的顏色與臉的膚色也不一樣。
人皮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