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員外開心的像是過年了一樣。
他覺得這些年求神拜佛行善積德做善事是有用的。
在最不中用的年紀完成了人生大事。
兒子還這么好,誥命夫人都喜歡。
老余家后繼有人了。
如此一來,他也就有膽子回老家西安府了。
帶著余令光明正大的走回去,然后對著所有人說這就是老余家的孩子。
自己的婆姨親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
那時候,誰還敢小看自己,誰還敢說自己是個絕戶。
這些年余員外都沒回西安府。
不是不能回,腿長在自己身上,路就在腳下,去衙門辦一下路引,誰還能綁住自己的腿?
可余員外不敢回。
前些年回去一次,那時候還沒有悶悶。
三姑六婆,七大姑八大姨,寒暄過后往那里一坐就開始問有沒有兒子,兒子多大。
村子的人雖然不多,但每人都來一句,外加指指點點。
那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著。
這群人村子里的狗都怕,余員外自然也是怕。
再加上只生了一個女兒,那就更怕了。
數年沒回,那一次回去得知村子里竟然有人謠傳自己戰死在沙場了。
還有人說自己屯田的時候累死了。
還有人說自己當逃兵了。
其實余員外擔心的不是這些。
他知道家族的幾個兄弟看上他的那塊地,只要自己無子過繼,那地遲早是他們的。
前些年回去的時候地都已經少了一大半。
如今再回去,怕是已經被瓜分殆盡了吧。
雖說幾畝地不算什么。
但族里人連告知一下都沒告知,自己都回去了連解釋都懶得解釋。
這種理所當然的態度實在讓人寒心。
現在余令改口了。
余員外自己就算不在乎那幾畝地,也要爭一下。
不光把地爭回來,過去的這些年種自己的地總得給個幾斤糧食吧。
余員外一夜沒睡,他覺得他渾身都充滿的干勁,他覺得日子越來越有盼頭了。
他盤算著回家的計劃。
他一直盤算到天亮,然后沉沉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的天一亮余令就起來了。
先前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并未因去見了秦良玉后就覺得自己不一般了。
自己只是去陪馬祥麟玩的。
王秀才依舊是先前那個樣子,只不過黑眼圈越來越重了。
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胭脂香氣,不用想就知道他干嘛去了。
真不知道他哪里來的這么多錢。
寫完作業余令就去了鋪子,盤腿坐在角落,拿著根木棍當筆。
開始回味王秀才今日教的練字技巧。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一股別樣的味道傳來。
余令抬起頭一看,頭上扎著金錢鼠尾的女真人又來了。
這一次是來了四個人,三個人兩個背著巨弓。
箭壺里粗箭桿,重箭頭,整體形狀像縮小版的長矛一樣。
這是余令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長弓。
不得不說這弓是真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