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戴尖帽,腳穿白皮靴,身著褐色衣服,還帶著一個小絳,像垂下的稻穗。
余令從這些人的談話中知道東廠領頭的這個叫做檔頭,但他不知道檔頭是做什么的。
蘇懷瑾淡淡道:“檔頭,相當于小隊長,負責偵緝查案。”
余令聞言心里咯噔一下。
自己老爹是軍戶,他雖然并未告訴他的過往,但通過王秀才所講,余令知道軍戶的身份是不可以更改的。
老天保佑,可莫要再生事了。
東廠檔頭嚴立恒站起身拍拍手:“吳百戶?”
吳牧海直起腰冷冰冰道:“嚴檔頭何事?”
“來,尸體我看完了,尸體一共一百七十二具,其中有二十七具有異常,你來看看這傷口,看看這是什么傷?”
吳牧海走到嚴立恒身邊蹲下身。
看著尸體齊整的傷口面帶驚異,初步判斷是劍傷。
這個念頭一出來吳牧海自己就愣住了。
劍不適合大力揮砍,所以在戰場上基本上派不上用場。
劍如今只適用于緊急防身和軍官身份的象征。
“多少具?”
嚴立恒知道吳牧海發現了,笑道:
“二十七具,全是胸口位置,全是一擊必殺,要知道,昨晚前半夜是沒有月亮的!”
“不是劍傷?”
“對,肯定不是劍傷,如果是劍傷,必須是雙手劍大劍才能如此干脆利落,可這傷口明顯不是雙手大劍造成的!”
吳牧海瞇著眼道:
“檔頭何意?莫不以為是步槊?”
東廠檔頭嚴立恒笑道:“步槊不可能。
我倒是覺得有點像脫胎于馬槊的長槍,長刃,輕點,透胸而過!”
吳牧海笑了,淡淡道:
“死的是賊,你糾結這個做什么?”
東廠檔頭嚴立恒笑了,淡淡的笑意讓人毛骨悚然。
在尸體身上抹了抹雙手的血污后再度站起了身:
“不是我糾結這個做什么,我只是想到去年七月水退之后衙門找到了一具邪教徒的尸體,傷口和這個一樣!”
吳牧海聞言嗤笑道:
“可別被鷹啄了眼!”
嚴立恒笑了,走上前輕輕拽著吳牧海的領子,低聲道:
“老子就是靠這雙招子和腦子吃飯的,別拿你那雞眼大小的眼,來懷疑我的專業!”
吳牧海推開嚴立恒,拍了拍領子,斜著眼道:
“那你就繼續專業吧,別忘了咱們是來找賊首的,不是讓你來查案的。
有這個閑情不如去想禍亂的根源在哪里吧!”
嚴立恒走了。
本來他不想去深究這個事的,但這狗錦衣衛斜著眼看人太他娘的氣人了。
他以為他是忠誠伯陸炳啊。
(ps:陸炳嘉靖帝的奶兄弟,是大明唯一個活著獲得三公兼三孤之人,兩次救駕,他統領的錦衣衛時代壓住了東廠的風頭。)
院落的事情告一段落,尸體被抬走。
除了被敲碎膝蓋的人在那里哀號,其余能動的人都在忙著搬運干柴。
屋里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了,曹化淳被請到了雅閣。
昨晚一夜未睡,他有些吃不消,瞇著眼享受著小老虎和方正化的服侍。
“其實這件事在去年都已經有了苗頭!”
感受著肩膀上的雙手一頓,曹化淳決定給這兩個孩子再多講一些。
吐出一口濁氣,低聲繼續道:
“出城可看到難民?”
小老虎搖搖頭,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