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多張嘴,最多一年就能把家吃窮。
所以……
這幾日老爹正在子午集看鋪子,準備重操舊業搞一個收購布匹,販賣布匹的店鋪。
也順帶著收購一些山貨。
掌柜的人他都選好了。
劉玖就是掌柜,這幾日老爹正帶著他,跟他講生意場上的一些行話。
劉玖學的很仔細,他太想當掌柜了。
在京城的時候就想。
可在京城別人怎么會看的上他,雜工做起,做的好再當伙計,伙計當的好再當學徒。
這一套沒有具體時間,全靠大掌柜的心情。
少的做三年,長的一輩子還是一個雜工。
都這么難了還有人搶著上,被選上就意味著能有口飯吃。
余員外這么做就是看中了山里的山貨,他準備把山里的貨物變現。
他沒有什么亂七八糟的心思,他就是心疼來財。
一旦鋪子選好,一旦開始收取各種皮貨。
那生活在山里的二伯那群人手里的東西就有了一個光明正大銷路。
用從百姓手里收上來的做遮掩,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如此一來山里的那批貨就洗白了,誰知道真假呢。
就算衙門查起來,除非他們把所有賣山貨的都抓起來。
余令很感謝老天給了自己這么好的一個爹。
若沒有一個大人在后面招呼著,默默的給自己鋪路,替自己的衣食住行操勞。
哪怕現在是明初的盛世,政治清明……
余令也覺得自己就只能當一個平凡人。
一個知道的比別人多一點的平凡人罷了!
被愛包裹著的余令知道老爹最希望看到的什么。
讀書更加的刻苦了……
背,背,背……
先把區分普通人和讀書人的分界線,童子試考過再說。
余令對自己越發的“殘忍”,長安府周邊的天氣也對長安府的百姓殘忍了起來。
夏收之后沒有下一點雨,六月的時候余令還帶著悶悶去河里抓螃蟹。
那時候還有水,現在不但水沒了,河道都干裂了。
特意挖出來用來洗衣服的水池都干到底了。
這已經是大災的征兆了。
干旱一定會結束,但干旱結束時一定會有一場瓢潑的大雨,這是必然的。
那時候一定會發生洪災。
陳嬸是莊稼人,她經歷的多,她知道怎么在大災里更好的活命。
她現在不停的蒸饅頭,廚娘就把饅頭切成片。
長線從切好的饅頭片穿過,放在太陽底下三日后就能裝袋,裝袋時撒上鹽,然后掛在房梁上。
真要到不可以抗拒的時候,這些東西就能夠支持著家里人逃難。
一旦逃難開始了,就沒有好人了。
家里存的糧食再多,就算你能扛,你又能扛多少?
就算扛走了,用什么做,說不定連干柴都沒。
所以,做好了,背著,這才是最穩妥的法子。
老葉也忙碌了起來。
開始清理屋子后面的后檐溝,清理雜物,挖深,挖大,好讓從山坡下的水快速流走。
余令現在望著后山都怕。
光禿禿的沒有一棵樹,大雨來臨水土流失是必然的。
這種狀況,余令更害怕山體滑坡,突然一下……
墳塋都免了。
長安衙門的官員也發現了天氣的反常。
艾主薄騎著他的騾子又出來了,挨家挨戶的喊,要每家出個人執今年的勞役,要預防大旱之后的大澇。
衙門的人雖然得過且過,不管民生。
但他們知道他們手中的權力是和人有關系的。
他們得讓人忙起來,一旦人忙起來,就不會有那么多的事。
最主要的是長安城里的大人們下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