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令其實不是行動派。
現在的他之所以火急火燎的,全是因為閑的,時間多,學的內容也單一,背誦,不斷的背誦就行。
而且余令今年也不打算參加考試。
準備明年考。
余令現在準備先賺錢,然后再去考試。
蜂窩煤做出來了,小肥做了很多個。
他把黃土和煤石的比例從一半對一半,一直做到一比九,然后一起燒來看最后的使用時間。
最后在所有人注視下小肥說出了他的結論。
煤炭與黃泥的比例為八比二或七比三為最佳。
這樣的一個比例既能保證蜂窩煤的結構結實,方便運送不垮塌。
又能確保它具有足夠的燃燒溫度。
南山水渠邊的磚廠現在又多了一個窯。
這個窯口主要燒一種約莫兩尺長的管狀物,其實這就是爐子。
余令沒有大手筆如后世那般在內膽外面加一圈鐵皮,索性就不要了,直接把內膽搞出來直接用。
缺點就是不能挨上去,挨上去要么衣服一個大洞,要么皮掉一塊。
但缺點換個說法也是優點,散熱好。
散熱好其實不是優點,散熱好也就意味著不耐燒。
其實煤爐子要具有良好的耐高溫性能和保溫效果。
這樣才能把蜂窩煤的熱量鎖住,最大限度的利用它的溫度。
余令沒有打算用這個去騙人。
他跟所有人囑咐了,買回去后可以用黃泥把內膽糊住,這樣的爐子更耐燒,而且壞了也方便修。
現在的余令擔心的是有人模仿。
但老爹似乎不擔心,他對這個看的很開。
他說京城那么多布鋪,也沒見誰防著誰,做生意各憑本事。
一招鮮就占了先機,再占就是貪,過于貪就容易招禍患了。
余令聞言掩面而逃,老爹的人生經驗讓余令自愧不如。
細細的想想這個道理也對,搞壟斷的都沒好下場。
一個爐子的內膽而已,一個蜂窩煤而已。
只要推廣開了,用煤的多了,余家最后還是會受益,因為整個長安能賣煤的沒幾家,這才是老爹的生意經。
至于煤石生意,誰眼紅煤石生意,那真是老鼠舔貓……
蜂窩煤受到了全家人一致好評。
這比煤餅子好,好燒,好清理,而且灰還少,燒完了還是一整塊,不用太頻繁的打掃殘渣和煤灰。
老爹想了好久,他決定試一試,怎么賣煤都是賣。
這個法子就算失敗了,那也不影響,最后不還是賣煤么?
天亮了,余令穿上了那個大的有些嚇人的九品文官的官衣,開始在大雁塔周邊有目的的閑逛,準備招人。
因為這里有個黃渠社,也叫做黃渠村。
(ps:明朝時期黃渠頭村改名黃渠社,清朝改稱黃渠倉,后恢復原名,2010年拆遷。)
等到晌午的時候,余家的大院子里有二十多個漢子蹲在那里呼呼地吃著撈面條,一邊吃,一邊聽余令余大人講話。
黃渠社有戶二百零三戶,人口五百六十七人。
這二百零三戶里,至少有一百戶五十戶是附近鄉紳的佃戶。
剩下的都是村民眼里的“傻瓜”。
因為他們沒有把家里的地掛到大戶名下,來逃稅減稅。
而是使勁的在土地里爬,一年到頭糧食有一半落在了衙門的手里。
這一次他們來余令家不是來把地掛到余令名下的。
而是一會兒要跟著余家人去龍首原的渭水邊,在那里去干什么壓蜂窩煤,每天三個錢,管兩頓飯。
這群人就是余令招來的。
他們之所以相信余令,因為余令是官員,而且活還沒干,余家已經提前支付了兩天的工錢,并且放話了……
“如果覺得這活累,不想干,第一天的工錢不要了,只需要把第二天的工錢退回來就行,絕不坑人。”
大家也就是看中了這點,想著去試一試,不管好不好,行不行,也就一天的工夫而已,還有三文錢呢。
近些年來年年遭受天災。
長安最不缺的就是閑人,地里的活其實就那么多,所有人都在想著法子賺錢。
希望自己的日子好過一些。
爭取度過荒年。
自從去年的大水過后,長安的閑人越來越多了,沒有娛樂活動的他們一群群的蹲在城墻根下,希望有雇主需要他們去干活。
每次路過,望著那一雙雙眼睛余令都害怕。
沒有娛樂活動占據他們的心,又找不到活,一群大男人聚在一起,只要有一個說了某些看似玩笑的偏激話語。
說不定真的會有人干。
“令哥,我感覺你又有大動作了,說一說這一次你要做什么,只要不剿匪,這一次你干什么我都跟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