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令進了衛所,余令以為軍營多少帳篷,有來往巡邏的士兵,有把軍營圍繞起來的柵欄,有各種威風凜凜的將軍。
等到了衛所,余令才發現自己錯的有多離譜。
丈許高的城墻如同堡壘,走入城墻內入眼可見的不是什么帳篷。
而是一排排的屋舍,余令還看到了屋舍后的菜園。
不像是軍營,倒像是一個縮小版的城池。
不對,說是堡壘更合適。
余令回過味來了,這應該是軍官辦公的地方,就跟縣衙一樣。
前者是只管軍事,后者管民生。
跟著謝添走了最大的一棟宅子,在過了三道門之后,謝添突然在門檻前單膝跪地,大聲吼道:
“兵卒謝添,攜上官余小旗,茹讓,今日特來拜見指揮僉事!”
見謝添在偷偷的拉自己衣角,余令也趕緊單膝跪地,說道:
“卑職余令,今日來拜見劉指揮僉事上官!”
沉默………
余令跪在那里不敢動,余令有些納悶,謝添這么大的嗓門,里面有人不可能聽不見啊?
難不成里面沒人?
就在余令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里面傳來了一道淡淡的話語:
“余小旗果然是讀書人,果然是去年學子案首的頭名,這進軍中報名而入的聲音都透著文雅!”
余令心頭一緊,瞬間就明白了先前許久的沉默問題是出在哪里了,趕緊大聲道:
“卑職余令,今日來拜見劉指揮僉事上官!”
“聽不見!”
“卑職余令,今日來拜見劉指揮僉事上官!”
懶散的聲音再次傳來:“聽不見!”
“卑職余令,今日來拜見劉指揮僉事上官!”
“大聲點!”
余令深吸一口氣,終于明白剛才謝添為什么要使出吃奶得勁的大吼著說話了,原來軍中有這個門道啊。
“卑職余令,今日來拜見劉指揮僉事上官!”
這一次余令也使出了吃奶的勁。
吼的太猛了,嗓子有些受不了了,忍不住連連咳嗽,嗓子也火辣辣的疼。
“嗯,這次好,軍中之人就該這般的豪氣,把刀放在門口,記住了,這是今后的規矩,進來吧!”
余令聞言又是一哆嗦,腦子一下子就想到了故事里的林沖。
指揮僉事四品官,現在的武功衛所,哪怕現在沒有節堂這么一說,那他住的地方也是商議機密重事的廳堂……
余令忍不住抬起頭望著謝添。
謝添望著余令瞪大的雙眼,知道余令肯定是誤會自己了,誤會自己怎么沒告訴這些。
見狀他也顧不得什么規矩了,低聲道:
“大人冤枉,小的這是第一次來,平日連大門都進不來的。”
余令解下刀,深吸一口氣,邁步跨過了門檻。
跟在余令身后的茹讓咬了咬牙,抬腳跟了進去。
這是他第一次來。
不知為什么,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身子,身子總是不受控制的微微發抖。
跨過門檻,余令才發現這是一個大的超乎想象的廳堂,一個連燈都沒有的廳堂,在視野的盡頭坐著一個人。
“抬起頭!”
余令趕緊抬起頭。
劉指揮僉事打量著余令,望著面容俊秀的余令,他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他不喜歡俊秀的人。
因為俊秀的人拿不起刀子。
心里雖略微不喜,可他還是有些驚異余令那雙深沉的眼眸,忍不住贊道
“好俊的小子,身上果然有靈氣!”
余令心亂得厲害,此時此刻,京城欽天監的眾人也亂的厲害。
西邊的那顆熒惑之星更亮了,傍晚都能看得見了。
過些時日,那是不是白日也可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