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令相信小老虎一定會明白自己要說什么。
馮老大在余家喝了一碗茶,把信當著余令的面用油紙包好,滴上蠟封后,就起身告別。
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忙,送貨結束,手底下的那一幫子兄弟都在等著分錢呢!
余令一夜未眠。
一邊用刀子小心的分割著土豆,小心的避開著芽點,一遍又一遍的讀著小老虎寫的信。
余令知道……
小老虎找到了朱由檢!
小老虎也進入到了東廠,雖不是查案的,但卻是成為了一名貼刑官。
東廠應該有保密法則,小老虎只說了他是貼刑官,并沒有說他在里面干嘛,有沒有俸祿什么的。
余令還知道,女真已經和大明鬧掰了,開始劃分國界線了。
女真這匹夾著尾巴的狼,已經開始齜牙了,開始和草原的韃子親近起來了。
再過些年,他們怕是要來了。
看到這個消息,余令心里那個恨啊,別人或許不知道女真是個什么東西。
但余令卻知道這玩意就不能稱之為人。
異族,異族,他們就是異族。
余令突然想到了成化犁庭,想到了朱見深。
余令忍不住埋怨,成化犁庭怎么就不能再狠一些,直接把他們犁的絕其苗裔,毀其宗廟。
殺絕了這群豬尾巴,那得省多少事。
余令恨了一個晚上。
余令默默的計算了一下,如果等到奴兒發布八大恨詔書……
如果那時候自己還是如今這個樣子,怕是連家人都保不住。
至于先前的坐船去海外?
余令自從看了利瑪竇的書后就徹底的絕了這個心思,在萬歷二十九年,荷蘭軍就已經侵占了臺灣。
出海不難。
難的是找一艘不但能抗的住海浪,還能抵擋得住那群搖曳在大海上的海島的戰艦。
如果不滿足這些……
出海會死的更慘。
所以,在熟悉的土地上把人聚集在一起,一起搏命才是最靠譜的。
別的可以不管,自己家人這輩子一定要平平安安。
天一亮余令頂著一個大大的黑眼眶就爬了起來,把家里人都招呼起來準備種植土豆。
“土塊敲碎,地耙平整,鋤頭開溝,溝深必須半掌,土壟和土壟之間的距離必須超過兩腳,小肥去挑水……”
“溝渠內要澆透,土豆的芽要朝上擺種,每個相隔兩尺,摟土覆蓋……”
種土豆余令可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不要為什么,問就是被逼的……
“令哥這是啥?”
“糧食!”
“糧食?”
余令望著如意點了點頭:
“對,可讓大家不挨餓的糧食,產量多少我雖然不知道,但一畝地絕對比麥子強!”
陳嬸忽然伸過腦袋:“令哥以前種過地?”
余令一愣,趕緊搖頭道:“沒!”
“那這是?”
“書上說的!”
陳嬸恍然大悟,望著挑水都左搖右晃的小肥,上前就是一腳:
“還跟我說不讀書,你看令哥啥都會,你就會吃,令哥教你都不好好學,下次再喊苦,我讓你跪著走路!”
莫名其妙挨了一腳的小肥滿臉苦澀。
不是他不想學,而是根本就學不會,那些字會變,今天一個樣,明天一個樣。
三十斤土豆余令像是對待寶貝一樣小心的呵護。
忙活了一天,余令帶著家里人終于把土豆種下。
茹讓跑了一天,終于見到了批字最是靈驗的紫云真人。
“真人,如何?”
“測字兩人是誰?”
“我妹和…和我妹妹相中的人,真人,你就實話告訴我,我妹妹若是嫁給了這人,今后的日子……”
紫云真人笑了笑,手蘸茶水,在桌上寫道:
“琴瑟在御,貴不可言!”
茹讓愣住了,仙游寺的老和尚也是這個八個字。
貴不可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