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家越來越熱鬧了。
隨著大小官員越聚越多,看熱鬧的人也越來越多了,余令望著這群人心里很煩,自己還有很多事情沒說呢。
朱縣令也來了。
他如今對余令越來越看不懂了。
這余家在長安到底是做什么的,太子贈書,東廠有人,竟然還和石柱土司有關系。
這余令在京城到底是干嘛的?
突然間,一個令人不寒而栗的想法從他腦子里冒了出來。
這個念頭冒出來后就如野草般瘋狂的蔓延。
東廠?
對的,一定是東廠。
對的,一定是這樣的,而且還是太子那一派的。
若不是如此,他怎么會得太子贈書,南宮對他還如此的親昵。
就如對待家里的晚輩一樣。
去年的時候余家和煤場分成是二八分,今年悄然無息的變成了三七。
這可是顧全親自說的。
今年已經開始向衛所提供蜂窩煤了,一次都是五百兩銀子的大單。
就算偏愛,也沒有這個偏愛法吧。
余令不知道朱縣令已經把自己想成了東廠的番子了,他和秦家有交情,那純粹是人家秦家人心善,記得自己這個無名小卒。
根本就沒有那么多復雜的原因在里面。
可如今這局面,望著石榴樹下一群群捧著茶的官吏,余令心疼的肝都在疼。
這都是一群“茶仙。”
余令每次喝茶都是放一丟丟,這群人就不能叫做喝茶,應該說是吃茶,半碗茶葉,半碗水。
那茶水比中藥還苦。
一個人的量是余令一個月都達不到的高度。
想想也是……
呆在衙門沒事干,不喝茶做什么?
這群無聊的人先夸石榴樹,夸完了石榴樹再夸狗,夸完了狗之后開始夸悶悶。
一個個閑的沒話找話說。
當知府底下權力最大的一把手同知來到余家的時候,所有的官員都安靜了下來。
這場面縣令級別的已經插不上嘴了。
秦、馬兩家派來的艾管事和同知要商談蜀錦銷路的事情。
雖是商賈貿易,但拆開來說也是民生大事。
川府那邊的的氣候條件非常適合桑蠶養殖和絲綢生產?。
種桑養蠶織布是那邊百姓賴以生存的手段。
絲綢有銷路,百姓就有活路,銷路越廣,百姓的生活也就越好。
長安需要絲綢,因為往北賣可以賣的很好。
這個問題就是商道互通的問題。
朱縣令雖然身為縣令,但也僅僅是縣令而已,這種大事情他只能聽著,聽艾管事和同知商議。
他根本就插不上話。
朱縣令都插不上話了,余令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
老爹和二伯在渭河邊上的煤場里干活,四五日才回一次家,這個家如今就由余令當家。
倒水,倒水,倒水……
等同知和艾管事知道這里不是說事的地方,兩個人邊走邊聊,走出家門時,那些官員也都走了出去。
一群人穿著官衣,搞得像視察的一樣。
而地位崇高的秦郡王就像是一個不合群的孩子,沒有人主動跟他說話,也沒有人往他身邊湊。
大家不是傻子,余令也不當傻子。
南宮來了,說了幾句話就牽著悶悶去釣魚了,說句實在的,他比秦郡王還招人嫌。
他站在那里,有的官員腿都在打哆嗦。
他知道他招人嫌,簡單的說了幾句就離開,根本不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