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如今還存了不少。
聽著院子里陳嬸的大嗓門,余糧輕輕地合上賬本。
余令也就走了三個月,自己也就統計了三個月的收入和支出。
這點賬目,怎么能這么累呢?
自己兒子在的時候三兩下就弄完了,感覺是那么的輕松簡單。
怎么一到了自己這東西就這么難的?
苦笑的余員外覺得還是賣布簡單。
四五個伙計,一個賬房,賣多少心里有數。
不像這做煤球,運煤球,賣煤球,全部加起來一千多人。
“唉,來福啊,爹當初就不該心軟讓你走的!”
聽著老爹在念叨哥哥,悶悶推開門走了進來,皺著眉頭道:
“爹,我哥他來信了?說了什么沒?”
余員外聞言苦笑道:“爹就是發發牢騷。”
“我哥說回來給我帶一匹小馬!”
“女孩子騎馬不好!”
悶悶皺了一下鼻子,不服道:
“哥哥說了,說不好的都是沒能力的,有能力的才不會在乎這些外人的看法!”
“你哥把你教壞了,臭脾氣跟他一模一樣!”
悶悶聞言咯咯的笑了,她最喜歡聽別人說她跟余令一模一樣。
哪怕別人罵她,她也覺得開心。
“我哥說我是公主,公主有馬,會騎馬是必然的,等我哥回來,我就告爹的狀,我就說你不讓我騎馬!”
余員外無奈的再度苦笑。
自從把家搬到這里,便和茹慈娘子走動的多了。
黃渠村的那些小娘子也時不時的來串門。
悶悶的話一下子就多了。
原先是擔心她不會說話,差點信了那個和尚的話。
說什么小孩不說話,把舌頭底下的那個皮割一下就好了了。
如今……
還好當初沒舍得狠下心。
余員外覺得悶悶還是小時候可愛,話少,說她的時候她就笑。
現在雖然也笑,但這張嘴不饒人!
“余念裳~~~”
見老爹喊自己的大名了,那就是惱了,自己得跑了。
提著長襖,悶悶噔噔噔的跑下閣樓,身影消失在了后宅。
望著女兒跑開,余員外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
“來福啊,今年家里沒有你不熱鬧。”
……
遠處的胡人騎著馬呼嘯而至。
在他們的身后有牧民驅趕著羊群,這群人從陰山方向而來,在河套匯聚。
互市的盛大交易要開始了。
望著熱鬧的互市余令突然想起家里要過年了。
每年的這個時候家里都是最熱鬧的,各種小吃都有,這兒什么都沒有。
昨日吃了一個腰子,還是生的。
余令有點想家了。
望著一隊巡邏騎兵走來,余令閃身躲在邊上。
如今的余令換了一副模樣。
頭戴羊皮帽,身穿羊皮襖,一直都是干干凈凈的臉,此刻也是烏漆麻黑。
互市要開了,盛大的交易只持續三日。
雖然互市幾乎每個月都有,但每年年底的互市是最大的。
數百里外的頭人和小部族的首領也會來這里交易。
在這個青黃不接的年月,牧民也缺少糧食,豆子換牛,麥子換羊。
鹽巴是硬通貨,幾乎什么都能換。
至于多少糧食可以換一只羊,這個得看賣家和買家怎么“互砍”了。
蘇懷瑾從脖子上抓到一個不知名蟲子,想都沒想就扔到了嘴里,咯嘣一聲脆響,然后他開始呸呸的吐口水。
“我知道晉商怎么發財了!”
“啥?”
“他們在這里管事,那些運糧的小商販,小商隊一來,這些管事就會迎上去問價,那些小商隊小商販為了能多跑一趟……”
余令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