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大家好好地休息,明日咱們爭取一口氣走到陽泉!”
“知道了少東家!”
……
夜深了,在井陘驛余令失眠了。
不是余令沒有睡意,而是實在太吵了。
井陘驛的條件比不了京畿地區的驛遞,條件差不說,隔音效果還差。
隔壁稍微有點什么動靜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吳秀忠的那呼嚕聲大不說,它還會拐彎,時高時低,頻率還不固定,想當催眠曲都不行。
可能是從京城帶出來的那些肉干太香了,到了半夜老鼠開始出動了。
好不容易習慣了吳秀忠呼嚕聲睡著的余令,又被如意打老鼠的動靜給驚醒了。
驛遞破,驛丞瘦,只有四五個驛夫忙來忙去。
可這驛遞老鼠卻與人長得相反,又大又胖,數量還多。
小的咬著大的尾巴,一家數口排著隊招搖過市。
如意在這邊才打完,隔壁的驚呼聲和喝罵聲隨之響起。
這樣的一個夜晚,就是趙不器這樣站著都能睡得著的主兒,在這一夜他也被折磨的不輕。
嘴里的罵聲就沒停止過。
好不容易熬到天明,驛遞的大院子里全是呵欠聲。
睡不好,就要吃好,在這個年月出行,身體才是本錢。
吳墨陽準備的豬腿派上了用場,成了眾人的早餐。
清早的第一頓飯都這么硬。
在回到長安之前,在這回去的路上頓頓飯都是干的。
油水重,鹽味重,水壺的茶水都帶著淡淡的咸味,這是余令特意要求的。
哪怕很花錢,但這年頭錢哪有命重要。
吃好,喝好,最低的要求。
余令這邊的肉湯泡米飯,讓其他同樣在吃早飯的旅人突然覺得自已碗里的飯不香了。
都在那里伸著腦袋看這邊吃啥。
待看到這邊余令等人吃的是大米飯泡著肉湯,每個人碗里都有一塊肉的時候。
有的人羨慕的吞咽著口水。
有的人則怨恨的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已隊伍的管事。
都是人,都是出行在外,憑什么人家當勞力,當護衛的就能吃這么好。
自已卻連吃飯都只能吃個半飽。
自已這邊雖然也有肉食,憑什么就只能是管事的人吃。
因為吃飯的這事,其余的那些隊伍管事不由得多打量了余令這邊幾眼。
出行在外的人都不是傻子,護衛都吃這么好,那這支隊伍的管事地位一定很高。
見余令這邊吃完了飯,開始收拾,他們也都忙著開始收拾。
準備跟著這支隊伍一起過井陘道。
他們算的很清楚。
這么大的一群人,個個都是青壯。
不說跟著他們一起走,就是遠遠地跟在后面,那也比自已這十幾號人要安全。
在這路上,最怕的就是不知道根底的陌生人。
有些人三四個一組,望著老實巴交,跟著你走了一路。
等到分別的時候你就會突然發現你的東西突然丟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沒錯。
有的人就是靠著這一手來活命,人們管跟著商隊偷東西的人被稱為“梢公”或“飛賊”
這年月,東西被他們順走了,丟了那真是丟了。
最后檢查了一番有沒有遺漏的東西,見眾人都沒什么遺漏的,趙不器把旗幟扛了一起,隊伍準備出發。
余令摸了一下綁在車把下的長刀,朝著趙不器點了點頭。
趙不器吆喝起來,掛在車駕上的鈴鐺隨著隊伍開動發出了悅耳的響聲。
看了一眼身后也跟著的隊伍,謝添冷哼了一聲。
這一群人就是少東家嘴里常說的白嫖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