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布政使走了。
余令來拜見的時候得知的消息,張同知的門房說姜布政使一大早就離開了。
他說姜布政使離開的時候交代了。
悄悄來,靜靜走,兩袖清風矣!
余令不得不佩服這姜布政使的語言造詣,不愧是高官。
明明是南宮來了,他提前得知消息害怕了,才走的。
非要跟兩袖清風扯上關系。
南宮來了,長安的大小官員又忙了起來。
當初怎么忙著接待姜布政使,如今就怎么忙著接待南宮居士沈毅。
他們怕姜布政使,更怕南宮。
兩位御史望著官員急沖沖的朝著龍首原而去,失望的搖著腦袋。
本以為長安的官員就算不是清流,那好歹也是有點底線。
如今看來都是墻頭草,風往哪邊吹,就往哪里跑。
“守心,你看看這些官員,唉……
也唯有你讓我心里舒坦一些,這世間還是有不趨炎附勢之徒的!”
余令縮了縮脖子:
“我是閹黨啊,我和他們不一樣,他們去了就是打個照面,我去了是要留下來吃飯的。
所以,我明日再去,你要不要一起去,南宮人挺好的,琴棋書畫都會呢!”
袁萬里深吸一口氣:
“我明日就要離開長安去蘭州!”
“你的病還沒好!”
“我沒病!”
余令笑著望著袁萬里:
“袁大人,你真的有病,需要靜養,真要走,我建議還是等到天涼了再走!”
袁萬里拂袖而去。
林不見見余令把袁萬里氣走了,沒好氣道:
“你為了他好直說就是了,為什么非要氣他,你難道不知道,氣不通則病來的道理啊!”
余令無奈道:“他是真的有病,他的腳爛了,走不到肅州的。
就三個仆人兩頭驢,出了長安府的地界,兩頭驢就是香餑餑,會要了他的命!”
林不見笑了笑,輕聲道:
“再有數月我們就離開了,守心,有句話我希望你認真記下!”
“林大人請說!”
“我建議你去京城,或者去南京,好好地做學問,拿個進士身份,后面的路會更好走!”
“一個身份真的就能代表我的學問么?”
林不見望著巡邏的保安隊從眼前離開,笑道:
“雖然一個身份不能代表你的學問,但這個身份你得有!”
余令輕輕嘆了口氣,抬起頭望著林御史道:
“林大人,就咱兩人,我說句大逆不道的話,這一路你也看了,這就是那些飽學之士治理的地方。”
“他們都是有學問的,都是朝廷選出來的,他們學問這么高,為什么治下卻是一片哀嚎呢?”
林御史知道余令想說什么,聞言淡淡道:
“等到太子上位就好了,陛下任性,久不行朝會,官員因揣測圣意而搖擺不定,廷內黨派之爭傾軋。”
見余令只是笑了笑不說話,林御史知道自已這個含糊的回答余令不滿意。
可他也不知該如何去說,跳轉話題繼續道:
“余大人,你就不說說你在長安的所作所為,今日一大早,約莫有三十多人進入了衙門,充當文吏,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