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籍是新的,你按上手印,可以改個名字重新活。
我的要求很簡單,幫我做火藥,越多越好,越快越好!”
“大人,怕是找錯人了!”
余令笑了笑,指著旁邊的一堆雜亂物笑道:
“這是黃磷,這是木炭,這是硫磺,這味道太刺鼻了,我沒找錯人,對了,我時間很急,你做不做!”
黑娃望著余令,他沒有拒絕的勇氣,輕聲道:
“是為大人做,還是為朝廷做,唉,小的年紀大了,沒幾年好活,大人正年輕,前途無量!”
余令笑了,這年紀大的人說話就是水平高。
“我知道這東西犯忌諱,我知道這東西私造就是催命符,我知道我還年輕,所以,我有軍令!”
破爛的屋門被關上,黑娃苦笑道:
“大人,做火藥可以,但那什么三眼銃,鳥銃,小的做不出來,這不是一個人可以做的事情!”
余令點了點頭回道:
“我知道,我們不做這個,我們做震天雷,瓷藜雷,越多越好!
我不知道在這城里還有多少你認識的人!”
“但請你相信我,如果你和他們還有交流,幫我傳句話,需要什么都可以談,但機會只有這一次!”
余令一字一頓道:
“在這個一月沒過完之前都可以,過了一月就不好說了,我趕時間。
二月初衙門會再查戶籍,這一次嚴查沒戶籍的,所以這真的是最后一次的機會!”
“好!”
余令打開了屋門,轉身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道:
“明日會有人來找你,你需要什么告訴他!”
“是!”
余令走了,他始終覺得這城里能做火藥的匠人不止一個。
在城外的軍戶住所處,如意正在挑人。
還好余令不在,余令若是在,如意絕對挨罵。
因為如意挑人像是在挑牲口,還讓人張開嘴巴看牙齒。
如意按照余令的法子開始挑那三百人,他準備先挑一千人出來練,一邊練一邊淘汰。
最后會留下一百人左右。
剩下的一百多號人會用同樣的法子從武功衛所出。
這樣通過層層淘淘汰挑出來的三百人絕對夠硬。
余令已經把軍令掰開揉碎,“不辱國威”這四個字讓余令撕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
既然不能喪失上國的風范,那自己就用最強壯的人,用最好的武器和盔甲。
自己是完完全全的按照規定來的,這才是國威。
就算御史來了,他也說不得什么。
余令不知道,御史真的來了。
九月離開的袁萬里御史又回到了長安,走的時候身子還有點肉,如今骨瘦如柴。
走的時候有三匹驢子,兩個護衛。
如今就只剩下一個護衛,驢子也成了一個瘸子,腳掌受傷了,這正在流血水!
余令沒說假話,出了長安府,?才到甘肅鎮?地界,流民就沖了上來,因為保護自己,護衛死了一個。
驢子被搶走了兩個。
自那以后,和林御史也走散了!
余令給的錢全都被搶了,全靠縫在衣角的那兩小坨碎銀茍活。
眼看就要到蘭州地界了,好不容易走到了衛所,一紙調令,自己又得往回走。
甘肅鎮?衛所那群狗日的粗兵,連吃的都沒給,熱水都沒喝到一口。
這一路的苦,可是讓袁御史吃透了。
望著一到長安就熟門熟路往余家猛沖的驢子。
聽著驢子扭頭對自己“啊——呃——啊——呃”歡叫聲.....
它好像在說,快啊,你怎么不走了,快啊,咱們到家了!
袁御史忍不住放聲哭嚎,娘的,這年頭,一個畜生都知道誰對它好。
袁御史抹了抹眼淚,咬牙切齒道:
“姜槐道,我草你祖宗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