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心,你小時候在京城都做些什么呢?”
“要飯!”
袁御史又生氣了,他覺得余令有點過分了。
他若是要飯的,那自己豈不是連要飯的都不如?
望著疾步離去的袁萬里,余令大喊道:
“我真的沒騙你啊!”
……
袁御史的心情不佳,蘇堤的心情卻是甚好。
他覺得當乞丐挺有意思的,就請那些小乞兒吃了一張餅……
他如今成了他們的大哥。
在一聲聲的大哥聲中,蘇堤有些飄飄然了。
這群孩子喊得太甜了,脆生生的落在人的心坎上。
可他的出現很快就引起了別人的不滿。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這些乞兒和京城的乞兒一樣也是某些人的搖錢樹。
蘇堤的“好心”在他們眼里就是挑釁。
破舊的喇嘛廟前,禿頭布彥泰將蘇堤拎了起來,扯開他的衣領后惡狠狠的往蘇堤的脖子上吐了一口痰。
“漢狗!”
蘇堤臉色不變,作為從東廠出來的,什么場面沒見過。
別說脖子被人吐了口唾沫,就算被人吐到臉上,吐到嘴里也能面不改色。
“建奴!”
布彥泰冷哼了幾聲,伸出手指在剛才吐痰的地方搓。
隨著他的動作,條狀的黑泥出現在蘇堤的脖頸上。
搓黑泥是布彥泰驗證身份的方式之一。
在這片土地,大明人愛干凈是眾所周知的。
不說天天洗,一個月最起碼也要洗一次,哪怕在寒冬臘月這樣的冰寒天氣。
他們也會用熱毛巾把身子擦拭一下。
如果過年,那么冷的天,全家大大小小在過年前都會認真的洗一個澡。
去寺廟上香前也會洗個澡。
布彥泰認為,或許就是因為漢人愛洗澡,所以身上沒味道。
要說不愛干凈,布彥泰認為那些草原的部族最不愛干凈。
他們不愛洗澡,洗澡的次數屈指可數。
布彥泰認為也許就是這個原因他們的身上的味道才那么的大。
殊不知,身為女真人的布彥泰其實忘了他也不愛洗澡。
可人都是利己的,布彥泰在說別人干不干凈的時候不會說自己不干凈。
他認為女真人是最愛干凈的,生來就干凈。
不洗澡就比其他人要干凈。
蘇堤是漢人,在他身上搓出了黑泥,說明這人是真的乞丐。
布彥泰自然的認為蘇堤也是乞丐,不然身上怎么會這么的黑,會有這么多的黑泥。
他哪里知道,自從八月出了長安之后到現在這幾個月蘇堤就沒洗過澡。
不但沒洗澡,還走了這么遠的路。
身子自然堆積了一層的黑泥。
其實蘇堤倒是很想洗澡。
可余令不允許大家洗澡,不是余令不近人情,而是萬一著涼導致發熱,那就是人命關天的大事。
草原的異族少洗澡不是不愛干凈,而是有這一部分原因。
另一部分就是習俗,信仰,地理原因了。
在中原,不說每個村子都有一個大夫,最起碼會有一個口口相傳的赤腳大夫。
那些年長的老人多少會點。
在草原這邊,部族之間走馬燈的換。
這一代人的首領是這個,到了下一代人可能就是另一個。
部族相互吞噬的是青壯,年邁的老人會被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