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商稅定下,不再是辦事小吏說的算了,直接由長安縣令親自來負責,這就等于一個定心丸。
漢中的茶,韓城的花椒,寶雞的岐山香醋,涇陽茯茶、蓼花糖,米脂的小米,洋縣的黑米等等。
如今都被當地的那些商隊運來。
如今在長安都可以買得到。
這些都是余令當初不斷的開會開出來的。
為了讓這些貨物來長安,余令利用自己同知官權,周邊縣的來長安開會,太遠的地方他直接給縣令寫信。
無論如何也要派當地的商隊走一趟長安。
余令開出的價碼也很高。
知府衙門開過關憑據,一開就是三年。
這些商隊靠著憑據一路暢通無阻的來長安,不像以前那樣被沿途的官吏扒一層皮。
余令不止一次的放出話了。
只要有人敢在來往商隊身上扒皮,自己一定會扒他們的皮。
因為余令的這句,文六指才會苦心鉆研怎么提煉水銀。
因為他擅長打人溝子,而不是剝皮。
余令說的這些話真的是說到做到,只要有商隊來,譚伯長手底下的那一群假錦衣衛就會和人掌柜拉家常。
只要從他們口中得知有人吃拿卡要,保安隊就會去抓人。
為什么是這群人來做。
因為這些商人覺得官員是“天下烏鴉一般黑”,他們受了欺負也不敢去衙門。
不能說這些假錦衣衛拿著雞毛當令箭。
而是商稅的一部分會單獨拿出來作為他們做事的俸錢。
這個錢很有意思,沒有說多少。
反正是長安衙門收的商稅錢越多,他們拿的錢也就越多。
沒有人不希望自己多拿點錢,都想著多拿錢。
所以這群人辦事非常認真。
當然,這也不是他們唯一賺錢的門道。
因為能和知府衙門搭上話,所以這群人不光保護這些生意人,還幫這些生意人介紹生意。
他們本來就是長安的地痞,對長安的門道極為熟悉,干這一行那是如魚得水,號稱長安活地圖。
城里的這些鋪子如果想拿到一手貨,也得找他們。
久而久之,這幫子人隱隱有了成為一個牙行的趨勢。
錢財干凈,比先前當混子時候掙的還多,而且活兒也體面。
這幫子從底層爬起來的人無比珍惜眼下的日子。
都盼著來年能過的更好一些。
如今這些商隊雖然都是小商隊,運來的貨物也不多,但好歹是邁出了第一步,只要政策不變……
最多三五年,長安這邊就會商賈如云。
無論是過去,是當下,還是將來,長安所在的地理位置太重要了。
余令不是什么智者,也沒改變什么。
只是在嚴格的推行先輩們做的那些。
臨近上元節,長安一日比一日熱鬧,才大掃除完畢的長安城讓人覺得很寬闊。
悶悶騎著馬從城門走到了城里,聽著噠噠的馬蹄聲行人紛紛側目。
見是余家的娘子,眾人倒是見怪不怪了。
每隔幾日余家的大娘子都會去茹家,都打這里過,大家早已熟悉了。
可那些沒有見過余家娘子的反而盯得目不轉睛。
不是悶悶特別的好看,而是他們看上了悶悶騎著馬的。
作為走南闖北的掌柜,什么樣的馬是寶馬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你說這匹馬多少錢可以拿下?三百兩夠不夠?”
正在算賬的朱存相一愣,喃喃道:
“別想了,這是同知大人他妹子的馬,人家家里不缺錢,還三百兩,你倒是敢開口!”
管事望著馬腹下的那一團物事羨慕的咽了咽口水。
這是一匹公馬,身子骨已經長成了。
如不出意外,今年的四五月就會發情,如果能留下一個種……
那賺的錢真的夠花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