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兒又想起了大兒子褚英。
那個時候自已還不是大汗,實力很單薄。
叔叔龍敦想繼承建州左衛指揮使的位子,拉攏一幫族人處處和自已作對。
那時候龍敦殺了最親近自已的妹夫噶善。
那時候,一有風吹草動,他就會讓老大褚英帶著幾個小弟鉆到柜子里躲起來。
那時候,年幼的褚英、代善和東果格格都很懂事。
這樣的成長經歷,沒有嚇破他的膽子,反倒讓他更獨立果斷且勇猛無畏。
可到最后,種種原因交雜在一起,囚禁了他兩年。
為了大業的安穩,不得不狠下了心處死他。
如今,跟了自已一輩子的老臣,和大明一直做生意的老人,隨意出入自已議事房的老臣,遺產只有五千兩?
他給了自已的哪個兒子?
就在這時候,藏在大明的探子傳回來了消息。
大明朝廷悄無聲息的嘉獎了龔正陸,在他的老家浙江紹興會稽,朝廷給他龔正陸立了一個牌坊。
高風亮節。
高風亮節在哪里不知道,做了什么不知道!
努爾哈赤松了口氣。
同時又恨的牙癢癢,這些錢本該是自已的。
在聯想到遺產只有五千兩后。
哪怕努爾哈赤想利用龔正陸,給所有為女真效力的漢人樹起一個善待漢臣典范,也不行了。
不光他想知道錢去哪里了,諸位貝勒,旗主也想知道錢去哪里了。
赫圖阿拉城起風了。
有人在暗暗的查錢去了哪里,隨著各方消息匯聚,事實慢慢浮現在眾人眼前。
龔正陸真的只有那么多錢。
就在這個時候和碩貝勒拿出了一本賬簿。
眾人才得知,在過去的兩年里,龔正陸通過大明商人的票號已經把資產進行了兌換。
錢,跑大明去了。
這本賬簿是一個叫做王鐸的漢人拿出來的,他是龔正陸請來核算賬本的賬房。
清算開始了!
今日龔正陸出喪的日子,送喪的只有幾個人,這幾個人不是龔家人,而是阿敏貝勒派來的人呢。
其他的龔家人……
此刻他們正全部聚集在一塊空地上,隨著一聲令下,一顆顆的腦袋滾落在地,沒有一個人能幸免。
在這里連龔正陸都要自稱為奴。
他的家仆,他的子女,他為了淫欲搶來的那些女子,自然也不算是人,在女真人眼里連奴仆都算不上。
“王公?”
正在發呆的王秀才被這一聲呼喚嚇了一大跳。
扭頭發現是和碩貝勒來了,啪啪的甩了兩下衣袖,趕緊跪地:
“奴王鐸給和碩貝勒請安!”
皇太極伸手虛扶,笑道:
“又不是什么大事,行這大禮作甚,對了,后日就是王公的大喜之日,女子是碩翁科羅巴圖魯安費揚古的族人!”
皇太極笑了笑,壓低嗓門道:
“偷偷的告訴你,那姑娘我見過,能騎馬,能拉弓,最愛讀書人,難得的是相貌很好,號稱一枝花!”
“謝謝和碩貝勒!”
皇太極笑了笑:“不用謝我,要謝,其實該我是謝謝你才對。
這事你做的好,拔掉了一個大明插在我大金的探子!”
“大金對奴有知遇提拔之恩,敢不盡心!”
“后日我來喝你的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