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像,但不像是一般的軍戶,倒像是某家豢養的私奴,他的身上有上好的皮甲,這不是正常人該有的!”
“明白了!”
文六指圍著這人轉了一圈,從懷里摸出一個小鉗子,輕輕的夾著這漢子的指甲,語氣溫柔道:
“有點疼!”
蜀到二吸了口涼氣,轉過腦袋忍不住道:
“介不是有點疼,怕是好疼哦!”
“啊~~~~”
帶血的指甲殼落在了地上,被折磨了一夜沒睡的耿冬一下子變得精神滿滿起來,手指的劇痛如潮水朝著全身擴散。
“十指連心,這招是我跟宮里人學來的!”
文六指語調很平淡,在說話的時候又用小鉗子夾住了一個指甲,語氣溫柔道:
“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耿冬自認不怕疼。
再來的時候安家費就已經到手了,主家給的錢這輩子都花不完,在那一刻,他覺得死也是值得的。
可在這一刻他動搖了。
太可怕啦!
眼前這人的眼神太平淡了,沒有威脅,沒有呵斥。
可在這墓道里,他這平淡就像是墓里爬出來的惡鬼!
“啊~~~”
“太慢了,你叫什么?”
“耿冬,耿冬,我叫耿冬……”
文六指把鉗子收了回去,轉身又從懷里掏出一包銀針,最細的如牛毛,粗的卻像一個錐子。
他抬起頭咧嘴一笑,頗為自信道:“針灸,請指教!”
“啊~~”
“啊……”
“說,我說,我說……”
……
半個時辰之后文六指抱著自已的寶貝疙瘩從余家離開。
望著門房老張眼里的佩服之色,文六指得意的笑了笑。
審問犯人打是沒用的,得動腦子,得給他可以活著的希望。
文六指走后余家立刻就忙碌了起來,趙不器騎著快馬去找王輔臣和吳秀忠。
大慈恩寺里的那群外來客此刻有點慌了,耿冬失蹤了,生死不知不說,自已等人也被盯上了。
那些人根本就不掩飾。
最恐怖的不是這個,最恐怖的是昨晚他們去余家踩點,回來后發現自已的行李竟然被人翻動過。
明明留有值守的人……
可值守的人卻沒發現他們的臥房來過人,大慈恩寺夜也沒有陌生人進入,可奇怪的是東西就被人翻動了。
一股不好的預感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上。
這個感覺讓他們發抖。
長安是個大城,自已一來就被人盯上了,這是什么手段?
“我懷疑昨晚的人是錦衣衛!”
“狗屁的錦衣衛,現在的大明除了京城的錦衣衛是活著的,其他地方的錦衣衛都是擺設,這破長安會有錦衣衛?”
“那就是耿冬把我們供出來了!”
作為這件事的負責人,喻成業雖然不想承認這個說法,但這個說法現在卻是唯一一個能站的住腳的。
“今晚行動,立即行動,從后院院墻進,進去之后放火!”
“是!”
喻成業不想他把發現的說出來,這些若是說出來在軍陣上那就是動搖軍心,會影響自已這一行人的士氣。
其實從一進長安他就覺得不對。
等昨日那個瘦黑瘦黑的衙役走后,他心里的這個預感就愈發的明顯,大慈恩寺門前竟然多了一群混子。
本能讓喻成業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