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強盛的開始是通過制度創新釋放族群的活力。
大明前期之所以強盛橫掃周邊,因為太祖認為農業是“治之先務,立國之根本”。
農業好,國家才有錢。
他從吏治、賦役、勸農、水利等多方面來推動農業進步。
黃冊制度就是為了稅收,朝廷有錢,才可集中力量辦大事。
女真的農業根基源自于拖克索制度的建立。
這個制度用大明話來說就是莊園和農莊。
看似沒有什么,也就是貴族老爺集中耕種的莊園經濟。
實際上它是努爾哈赤統領下的部族由過往的奴隸制過渡到了莊園奴隸制的一大改革。
它代表著女真部落由先前的打獵,挖人參來跟大明換糧食的薄弱經濟時代轉變為和大明一樣的農耕經濟。
農耕是基礎,有了農耕手工業才能迅速發展起來。
這就像是沙盤建造游戲,農業和手工業的發展,就會促進分工。
在女真立國的那一年,女真推行了自已的錢。
天命通寶!
錢的出現除了它們自有的價值之外,也代表著信任體系的建立,和商業的發展。
蒙古各部也曾建立過貨幣體系。
因為信任問題崩潰了。
他們與大明互市的時候很喜歡大明的錢。
一方面是錢可以熔煉成銅,另一方面是大明的錢是真的可以買東西。
買東西除了錢本身的價值外,剩下的就是有個制度在為它做信任的背書。
這個看起來簡單,卻代表一個有力的制度開始運轉了。
所以,蒙古各部搞到最后也沒成功,還是以物換物。
所以,他們的強大是暫時的。
建奴打破了這個圈,有獨立文字滿文,有集中的莊園式農業經濟。
再到貨幣的推行,奴兒默默的把部族團結在了一起。
這些,余令在策論里也稍稍寫了一部分。
余令別具一格的論調和讓人無法反駁的觀點讓劉敏寬覺得很驚奇。
粗看格格不入,細看卻又耐人尋味,令人發省,他覺得余令沒說完,他想知道余令還知道什么。
劉敏寬笑了笑,拿起筆在卷子上寫道:
“我朝肇造南北兩京,以固邦畿之本。
垂統累朝以延百世之祚,實系根本,是策能論之,而復以得民心、正君道為固本之要,尤為卓識。”
劉敏寬知道這是余令的卷子,忍不住笑道:
“得士如此,可以嘉尚矣!
大明這么大,容得下一個你,也容得下千千萬萬個你!”
余令的策論被放下,眾同考圍了過來開始接著看。
待看到劉敏寬大人評價,眾人忍不住羨慕了起來。
一道評語這么多字,可見這篇策論是何等精彩。
如此說來,這次鄉試,這位考生的名次不低......
一般來說,大明的科舉還是比較公平的。
但是,只要是人來評閱,那就沒有絕對的公平,文無高低罷了,還得看主考的評價。
考場,他也是官場。
余令不知道他的策論真的讓劉敏寬心生歡喜。
他更不知道被大明一直都瞧不上的女真已經在大明身上狠狠咬掉了一塊肉。
遼東的信使沖入了京城。
“陛下,四月十五日邊將李永芳叛國投敵,撫順城陷,總兵張承胤率師救撫順,力屈死之,我軍殲焉,東州守將李弘祖戰死……”
萬歷聞言猛的一愣,強忍著腿疼,忍不住道:
“遼左覆軍隕將,虜勢益張,邊事十分危急,對了,清河呢,那里怎么樣了,快說,快說!”
信使喘著粗氣,痛哭道:
“陛下,建奴努爾哈赤趁我軍精華盡損,后續援兵未集正朝著撫安、三岔兒、白家沖三堡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