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聰明著呢,這朝廷黨派這么多,曹大人,你確定是咱家做的么?”
曹毅均看著陰惻惻的余令渾身起雞皮疙瘩。
他覺得這個人就是瘋子,太癲了,實在太癲了,這真的是讀書人么?
他這毫無底線的手段一出,就等于給朝廷的東林黨,浙黨,楚黨,齊黨,宣黨和昆黨以及閹黨之間插了一枚釘子。
因為,這件事所有人都會被懷疑,所有人都可能是被栽贓的。
一旦撕開了口子,最后的結果只能有一個。
看誰能力壓群雄,一家獨大!
這是要死人,死好多好多的人。
余令當然知道會死很多人,余令還知道魏千歲的時代要來了,這個人差點把清流殺完了。
“老曹,你我也是熟人了,你若怕你就走,今日我們幾人說的這些話你別告訴別人就行,如何?”
曹毅均聞言冷哼一聲:
“千戶的官職有點小了,我想試試指揮使的感覺,張承胤敢為國捐軀,我曹毅均也神往之,史書當有我一筆!”
余令笑了笑,背著手喃喃道:
“唉,做人難吶,做這東廠的千戶更難,作為像我這樣心懷善意,為人仁慈,時時刻刻牢記朱圣人的讀書人更難!”
曹毅均臉色一片慘白,他忍不住把目光瞄向了余令小腹的下三寸。
那二兩肉還在么?
蘇懷瑾深吸了一口氣,敲了敲桌子無奈道:
“夠了,夠了,說了多少次,內侍不會這么夾著嗓子說話!”
“就是,還說人顧全呢,我看你的閹癮才大!”
余令笑了笑,趕緊放下架子:“來,議事吧!”
吳墨陽見這屋里的幾個人,忍不住打趣道:
“我們這是什么,像不像當初的東林六君子?”
余令一愣笑道:“黑手黨?”
曹毅均點了點頭:“合適,真夠黑!”
余令這邊忙著商議如何剝豬皮。
貢院那邊關于此次鄉試的成績已經在最后一步的敲定了,接下來就是名次之爭。
解元,亞元,鄉試中的第三、第四、第五名的經魁,第六名的亞魁。
“這一套答卷下官認為可為亞元!”
劉敏寬點了點頭,低聲道:
“拆封,看看是何人!”
“京兆學子姜云安,字善人,我朝二十七年生……”
“這套行卷雖然第一場的試題略顯普通,但在為官之道以及策論實為精彩。
按照這次恩科的圣意,下官以為他可為解元!”
劉敏寬沉默了。
他知道這個人是誰,他猶豫了。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名學子是多么的離經叛道,一旦他成為了解元……
“諸位覺得呢,可以說心里話!”
“附議!”
劉敏寬心里輕輕嘆了口氣,他知道猛虎要出籠了。
一旦他走完最后一步的進士及第,山君啊……
“拆封!”
“大人,京兆學子余令,字守心,又字山君,我朝二十九年生人……”
劉敏寬一愣,猛地拿起卷子,望著那山君二字愣愣出神。
余山君?
這是天意?
遼東赫圖阿拉,努爾哈赤望著眼前被擄降民,他覺得他就是天意。
輕輕地揮了揮手,那些年紀大的,受傷的,身上有傷口腐爛全部被砍翻在地。
女真醫療有限,現在天熱了,要防止瘟疫,這些人活不得。
人群的另一邊傳來驚呼,一大群擄降的讀書人站在那里看著自已漢人被殺。
大家都知道,這是殺雞儆猴,聽話可活,不聽話就得死。
王秀才面容平淡的望著死去的同族,他如今的心已經很硬了,待驚呼落罷,淡淡道:
“姓什么!”
“范!”
“姓范?”
“范仲淹的第十七代孫范文程,大人我想活,救救我,我想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