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來就會出現一個很大漏洞。
掌管錢糧的小吏是對數字最敏感的人,上官對那些繁雜的計算又沒時間和精力。
所以,錢糧上非常容易做手段。
那些掌管錢糧的小吏稍微在數字上動一下手腳,根本就發現不了。
除非手腳非常大,如不遇到較真的官員,還真的難以發現。
余令自認為自己對數字很敏感,認為這是自己最拿得出手的手段。
等清理長安那些貪官污吏的時候,余令就再也沒有這個想法了。
引以為傲的算學,在這群人面前那真是生瓜蛋子。
古人是古,不是傻。
所以,余令就搞了這圖。
這圖一出來,知道錢財支出和所剩結余那就不是底下精通數字小吏的固有本事了。
大家都能一目了然。
錢財的總量在那里擺著,各項支出也條理分明。
年底大核算,總錢財減去總支出,哪個部門錯了砍誰的手。
姜槐道覺得自己終于挑出毛病來了。
“胡鬧,你這長安縣衙簡直胡鬧,你茹讓也是讀過書的,這么記賬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兒戲!”
“大人,這是知府衙門定的!”
茹讓故作惶恐道:“大人,這個法子好,如今長安周邊的幾個縣的主官都已經在學習這個法子了!”
“是余令么?待老夫參他一本!”
京城的余令不知道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自己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都有人要參他一本。
余令不知道,只知道這鹿兄和林兄好大的本事,都找到這來了。
躲在三味書屋的余令,和一眾錦衣衛還有東廠的人商議著今后的大計劃時房門竟然被推開了。
報喜的人竟然找到了這里。
“你們找誰?”
望著兇相畢露,手握腰刀準備隨時出手的眾人,鹿大少爺狠狠的咽了口唾沫。
這屋子里人不多,咋這么多飛魚錦袍啊!
林大少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
他看的不是飛魚服,他看的是屋里那身穿直身,靴帽相同,小尖帽和白皮靴。
雖是直裰等平民款式……
但這他娘的是廠衛的標配。
老天爺,自己這是做了什么,自己這是干了什么,這他娘的是來到了東廠么,今日還能活么?
自己可是才中的舉人啊!
林大少想抽自己幾個嘴巴子,不該信那混賬的話的......
自己找到了余令的家,也敲開了門,開門的是雙眼距離有點寬的漢子。
他說可能在這,于是就來了。
雙眼距離有點寬的漢子是肖五。
余令在不在這里他其實是猜的,他只記得來京城的第一晚是在這里睡的。
地扁蛇告訴他這是余令的鋪子。
肖五的想法很簡單,既然不在家,那人自然在鋪子里,他認為京城鋪子就是這里。
沒想到他猜對了。
“不不,走錯了,走錯了……”
兩人想走,吳墨陽怎么讓這兩人離開,伸出胳膊揪著兩人的脖子就退了進來,大門也隨之關閉。
大門一關,隔絕了光線,兩人望著對面坐在尊位的那個人呆住了。
好像,真的好像,這是余兄的大哥?
余令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同窗,忍不住道:
“放開吧,無妨,剩下的事情你們幾個商量,我出去一趟!”
大門又開了,余令拉著兩位同窗走了出去。
林大少望著余令,望著余令身上的錦衣,忍不住道:
“你,你是余令?”
余令攤了攤手,笑道:“啊,我就是余令,怎么不像么?”
鹿大少揉了揉眼睛,咽了口唾沫,忍不住道:“高中了知道么?”
高中的消息余令知道了,準確的說是在禮部官員在皇榜上寫名字的那一刻就知道了。
十八名同考,有三人是袁御史和林御史的年兄年弟,有三人是王安挑選的人。
所以,在知道成績那一刻余令并無多大的欣喜。
劉敏寬也派人來說了,除了策論和為官之道夠出彩之外,經義那是一大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