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半大的小子一愣。
雖是滿眼的疑惑,可是望著漢子手里的碎銀,他們還是跟了上去,自己就剩一條命罷了。
院子長草的大殿內,朱由校搓了搓手,合上面前的地圖。
他覺得這一次三路大軍無論成功還是失敗,朝鮮那地方應該派軍駐扎。
建奴缺糧,不能讓他們從朝鮮獲取糧食。
這是關鍵,斷建奴糧源的關鍵。
以大明目前的力量,再看女真這些年的發展勢頭,只要扼守住糧食,屯兵筑城,困都能把建奴困死。
朱由校嘆了口氣:“遼東經略楊鎬你不能輸啊!”
刨子刨木頭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一次他想做一個折疊床。
深宮里的萬歷皇帝又醒了,眨了好幾下眼睛也沒有猜出現在是什么一個時辰。
忽然想到今日去瓊林宴,他忍不住道:
“王安,余令離開幾日了?”
“回萬歲爺的話,余令已經離開兩日了,走的時候去了吏部,問吏部郎官要了他的俸祿之后才走的!”
“吏部給了?”
萬安低著頭,低聲道:
“余大人左手拿著大明律法,右手拿著刀去的!”
萬歷笑了笑,吏部有點錢,但錢不多,碰上余令這樣的定是給了。
余令在東廠這大半年,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走的時候都有誰送他?”
“回爺的話,余大人走的突然,聽說只有蘇懷瑾千戶和劉大人去送了,其余人好像不知道他要離開!”
“他把自己活成了孤臣啊!”
王安聞言趕緊道:“爺,余大人說過,認識再多人也沒多大用,他最后還是回地方替天子牧民的!”
萬歷嘆了口氣,望著宮殿的的一角,喃喃道:
“走了也好,內閣那群人喜歡把有本事的人栓子當狗;不站隊也好,好多臣子其實不用死,什么是忠臣呢?”
萬歷說著說著又不吭聲了,似乎又睡著了。
王安的身子又藏于角落,大殿里只有點點熏香越飄越高。
在京城的姜家府邸。
白幡如云,做法事老道的誦唱聲,家里子女的嚎哭聲響徹云霄,然后又緩緩地消散在云霄里。
姜家的大老爺死在了回京的路上。
“聽說了么,姜家的大老爺是被白蓮的反賊殺得,聽人說尸體都扔進了溝里,渾身上下連個遮羞的衣衫都沒有!”
“你看到了?”
婦人壓低了嗓門,雙眼快速的掃了一眼四周低聲道:
“孩兒他嬸我告訴你,你可別告訴別人啊……”
“放心,我的這張嘴可不是那孫婆娘。”
“姜家大老爺抬回來的那晚是金婆帶著姜家人給姜家大老爺擦洗的身子,都臭了,冒黑水,毛巾一擦,那皮啊……”
“皮咋了?”
“粘在毛巾上掉不下來了!”
“咦,嘶~~~”
“嘖嘖....”
姜槐道回來了,他是被井陘縣縣令派人來送到了京城,如今的姜家在著急的做法事,著急的準備下葬了。
因為人已經腐了!
姜家人已經報案了,已經確定是盤踞在井陘古道的白蓮教所為。
殺人截貨之后,姜家大老爺被賊人棄尸荒野。
隨行的人都死了!
兩縣衙役聯合巡視的時候發現了,拿出上一個驛站的客旅登記名錄,衙役才發現這人竟然是一個大官。
慌忙稟告了上去,這才有機會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