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歷二十二年的探花趙秉忠去了。
他正常推動鹽稅改革,無數能人做不成的事情他給做成了。
因為他是山東籍,是山東省出來的探花,因為他是鼎甲。
你是哪里考出去的,你自然就是當地所有利益的“代言人”。
比如說如今朝廷里的齊黨,昆黨,浙黨。
他們在朝廷里通過同年、同鄉關系形成以地域為紐帶聯盟。
如今余令成了狀元。
今后,在西北這一塊,余令就是所有人的代言人。
別人干不了的事情余令可以干,別人解決不了的矛盾余令可以解決。
萬事有利弊,萬事分陰陽。
余令狀元的身份能讓余令高高在上,但巨大的風險也因為他的身份而來。
他要跟其他派系去斗,去爭。
肥料就那么多,沒有人愿意拱手相讓。
如今就算布政使再派人來,只要余令不愿意,
也就說可以架空他在長安的權力。
這就是狀元的能力。
沈毅很清楚,如果余令愿意對他動手,他在長安這塊也會寸步難行。
如今的余令有這個能力。
沈毅明白,這也是南人為什么越來越強的根本原因之一。
望著余令夫婦沈毅咧著嘴笑了。
他以為余令變了,就目前看來是自己變了,余令還跟以前一樣。
“沈公,我準備明日去看你的!”
“屋里說!”
進了書房,沈毅脫去長袍,看了一眼倒茶的余令輕聲道:
“過了年我就走了,我要回京城了!”
“去吧,又不是不回來了!”
沈毅看著余令笑道:
“這一次去怕是不回了!”
見余令猛的一愣,沈毅笑道:
“萬歲爺礦監稅使制度自實行以來多遭詬病,如今萬歲爺萬歲在即,新皇登基后怕是……”
“怕是會取消礦監稅使!”
“消息可靠么?”
“內閣說了很多次,但萬歲爺不聽,太子比不了萬歲爺,也對抗不了內閣的群臣,我早些走,算是提前脫身吧!”
余令聞言心里頗為難受,這怎么能脫身呢?
那群人愛清算,這事可不是想走就能走的,皇帝死了,活著的人要承擔后果。
“京城比長安更不自由,待在這里,我護著你!”
望著言辭誠懇的余令,沈毅笑了笑。
有這一句話,這些年就不算白付出了,是值得的,余令不是薄情的人。
“我不怕,我只是想回去陪陪萬歲爺!”
沈毅的一句話,讓余令的心猛地一抖。
新老交替的皇城就是地獄,有人明知是地獄,卻偏向地獄行。
“會死的!”
“萬歲爺養了我!”
余令的心再次一顫,他能明白這幾個字有多重。
自己是老爹養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