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讓看了一眼余令,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如今余令內斂了,看不到鋒芒了,給人感覺突然好說話了。
“等你當了知府再說吧!”
余令無奈的笑了笑,轉頭道:
“今年一定要組織考試,童子,秀才什么都搞起來,咱們不能被四川趕超啊!”
見余令又開起了玩笑,茹讓突然覺得余令也沒變。
至于那句玩笑話,茹讓也頗為無奈,大明立國到現在二百多年,四川唯一一個狀元就是楊慎了。
陜西這邊也差不多。
不算這次的余令,大明立國以來陜西這邊就出了兩個狀元。
弘治十五年的康海。
他的命苦,因要搭救劉夢陽和劉瑾有了關系。
可能是因為彼此是鄉黨,有可能仰慕康海的才學。
劉瑾倒臺后康海遭受牽連,削職為民。
劉夢陽不但不救自己的救命恩人,反過頭來倒打一耙,誣陷陷害。
第二個狀元就是呂柟了。
至于隔壁的山西那就更慘了,大明立國到現在一個狀元都沒有。
進士倒是一個接著一個,就是沒狀元。
四川,陜西,山西,三個緊挨一起,那真是難兄難弟。
沒有狀元不是這三地的文化底蘊不夠。
一是大明早就存在的南北考生問題,第二個原因就是政治原因了。
自秦漢以來這三地民風就彪悍,一旦局勢有了變動……
嘿嘿,那真是嘿嘿了~~~
從衙門出來,余令決定去看看譚伯長。
短短的一年沒見他的媳婦又懷上了,而且這幾日就要生了。
他的這個速度讓余令汗顏。
至于他們的“青樓”計劃如今已經完成了一半了。
青樓開始營業了,門口有說書人了,在二樓已經有人開始拉曲了。
生意還說的過去。
譚家院子里,兩個人腿上搭著毯子,懷里揣著暖手爐,坐在陽光里。
中間的爐子上的茶壺偶爾翻起一個大泡。
“京城不如意吧!”
余令不解道:“你都知道?”
譚伯長笑了笑,得意道:
“別忘了我是在京城長大的,那時候雖然不懂那些彎彎繞繞,那也是年紀小的緣故,你成狀元不入翰林,這就是不如意!”
“錦衣衛太讓我傷心了!”
“錦衣衛先前的職責是偵查刺探情報,現在回想起來我那老爹其實都沒有辦過什么案子,都是在治安!”
譚伯長往嘴里扔了一顆干棗,繼續道:
“考成法實行以后,錦衣衛的情報職能被文官集團的密奏制度替代。
原先讓人害怕的暴力體系沒了,你是被擺了一道吧!”
余令驚訝的望著譚伯長點了點頭,這是當初天天挨打的人?
“別看我了,以前是年輕沒去細想,我認為我比我爹強。
如今我有了孩子,當了爹,我才突然明白我這一輩子都不如他。”
余令點了點頭,只有挑起擔子才知道擔子有多重。
“幫我一個忙吧!”
“說唄,咱們兩家又不是什么外人,你爹和我爹是袍澤,我在長安落腳全仰仗你,你爹又待我如子侄。”
“把你做的事情制度化,我給你放權!”
譚伯長聞言猛地坐直了身子,毯子從身上滑了下去他都懶得去撿。
譚伯長望著余令,忍不住道:
“你要做什么?”
“田賦加派了,我說,我是想讓長安周邊十五縣的百姓吃飽飯,我說我想讓長安真的長安你信么?”
譚伯長望著余令,過了好久才深深地吸了口氣。
“我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