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悄無聲息中,余令早就把知府衙門的三班六房換成了自己人。
現在就算是來了新知府,就算自己去外地公干,政務也能運轉起來。
余令就不怕自己制定的政策會被人全部推倒,自己被架空。
如今周邊的幾個縣,余令也在做同樣的事情。
余令現在很希望自己能成為知府。
如果自己成了知府,就能把六房的這些人安排到周邊各縣去。
就能鋪成一張大網了。
如此一來,各縣的弓兵、民壯、火甲、保甲,快手這些維護地方治安的人就可以和長安連成一片了。
一個縣按照二百人來算,十四個縣……
余令笑了笑,把這些鬼畫符放到了燭臺下。
余令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但被抓的那些貪官都有記載的習慣。
礦場的那個什么大管事就是這樣的。
字雖然丑的不能看,也不會算賬,但他還是把他貪了多少錢計算的清清楚楚。
一粒麥子是一兩銀子,一顆綠豆是十兩,紅豆是百兩……
至于銅錢多少,就用糜子代替。
他的算賬法讓王輔臣頭都大了。
因為搜出來了三大罐子的糜子,把王輔臣那一群人的眼睛都看直了。
一個鐵礦管事,家里竟然能搜出來二千多兩銀子。
這還不算他女婿在長安城的鋪子,這些要是加起來怕是更多。
這還僅僅是一個小小的管事而已。
這些日子余令一直在想他從哪里搞的這些錢。
直到對比銀子的成色,余令才終于明白朝廷為什么總是沒錢了。
一條鞭法的改變讓朝廷失去了鑄幣權。
元朝以前,任何人私鑄銅幣抄家滅族。
現如今,對比銀子的成色,余令發現民間白銀和官銀出現在了一起。
這個時候除非朝廷有大量的白銀儲備。
要想扭轉,就只能用刀子把鑄幣權收回來。
若收不回來,就算經天緯地的神人復生,他也玩不了。
余令也終于明白,為什么外廷一直要讓皇帝花錢了。
花錢做事是一部分,另一部分怕是為了減少白銀的儲備。
若是沒有,它遲早會被吸干,就是把田賦加到天,朝廷存不到錢。
余令覺得這東西太復雜了,想的腦子疼,隨即走出門。
院子里茹慈在散步,如今她已經顯懷了,余令輕輕地走了過去,將她環繞在懷里。
感受著自己男人的心跳,茹慈有些沉醉。
雖然朱圣人在《小學》里寫了很多女子要遵守的禮法,夫妻相處要相敬如賓。
可茹慈還是喜歡自己的男人抱著自己,茹慈并未覺得這是錯的,
“你嘆了一上午的氣!”
“有些事不敢深想,越想越覺得自己無能,越想越覺得自己什么都不是,太渺小了,實在太渺小了!”
茹慈把余令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安慰道:
“一輩子很短!”
“不做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