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炒花,大明的皇帝在看著你,你以為你跟了努爾哈赤他就能保你?”
“炒花,朕的山君如何?你們是羊,是馬,朕放出的是老虎,怎么樣,跑不了吧!”
“炒花,你說說話,朕再給你說話呢,朕問你,奴兒他能保你么?”
萬歷對著炒花的人頭喃喃自語,一直說到他覺得累了,不想說了。
萬歷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嘴唇:
“王安,余令做的好,朕聽說他為人頗為節儉,從長安來京考試的時候家里住不下,好多人還住在寺廟里是么?”
“是的,他那宅子就一個普通的四合院。”
“去長安街給他尋一套宅子吧,今后親眷若來了,也不用苦巴巴的去住到廟里,朕不是苛待臣子的人呢!”
王安聞言笑道:
“萬歲爺英明,五月到了,余夫人怕是在來的路上,等到來了這里,剛好有個宅子可以安頓!”
萬歷聞言一愣,不解道:
“余氏要來京城?”
“嗯,估摸著要到了!”
“朕的旨意是讓曹毅均去余令身邊,本有監視之意,本就容易讓人寒心,遼東戰事作罷,客軍回家,并無不妥……”
萬歷瞇起了眼,淡淡道:“王安,這旨意?”
王安哪里敢說句話,當初內閣接口諭,翰林院擬的旨意。
當時自己也奇怪,自己也讀了旨意……
可萬歲也沒說什么?
“回萬歲爺,當日的旨意奴是按照爺的意思辦的,內閣票擬后認為不妥,按照大明律令,將帥出征,家眷要在京城!”
內閣這么做沒有什么不妥。
王安雖然心細如發,也沒覺得不妥。
因為歷朝歷代都是這個規矩,這規矩并不是大明特有的!
一聽王安解釋,萬歷就知道問題所在了。
“王安,朕的口諭是三道,戚金,馬千乘,余令,除了余令,其余兩位領兵之人可有家眷入京?”
王安聞言只覺得渾身如針扎,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奴疏漏了!”
萬歷嘆了口氣閉上了眼:
“不是你疏漏了,是有人故意在朕和余令這個臣子之間埋一根刺,去查是誰!”
“是!”
“對了,把人頭先送到太廟,隨后送給馬家,馬林雖然有錯,但人卻是忠心,去吧.....”
“是!”
宮里漏風,外面的人知道宮里的事很簡單,王安去查這事也很簡單。
誰第一個提議,那就是誰。
再查那個人背后是誰,就很簡單了。
王安的速度很快,內閣票擬有記載,簡單的一翻,王安眉頭扭成了一個疙瘩。
他以為是朝中臣黨,東林黨和浙黨嫌疑最大。
沒想到卻是鄭貴妃的人提議的。
直白的說,是當初國本之爭時要求立福王為太子的那批臣子。
也就是說這件事或許是鄭家的主意。
王安覺得事情難辦了!
鄭貴妃是主子,要求家眷進京也是律法規定!
錯了么,人家一點沒錯,錯了么,其實也錯了。
這個錯成了萬歲爺的。
想著最近走動頻繁的鄭貴妃,王安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李選侍,也就是太子身邊的西李,她做起了皇后夢。
為了這個皇后夢,她和鄭貴妃走動頻繁。
太子的事情就別說了,現在還壓著沒敢告訴皇帝。
八個女人,夜夜笙歌,身體日漸消瘦,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一塊寒冰的融化也不是一日之功。
色是刮骨刀,最消磨人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