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武帝,他不就是這樣,他并非漢景帝的嫡子,而是庶子,最后不也成為太子,繼而成為帝王。
大明朝其實也有。
明宣宗的胡皇后和明代宗的汪皇后,二人都沒有犯下任何錯誤,因為沒有子嗣便被廢除。
所以對萬歷而言……
他要是有這個想法,早就可以這么做了。
萬歷心里很清楚,自己若是立鄭貴妃為后,自己駕崩之后,鄭貴妃以及鄭家將不會有一點的活路。
梃擊案就是明證。
國本之爭,哪有自己才二十歲就要逼著自己立太子的?
可望著鄭貴妃那潸然欲泣的臉,想著這些年的恩情,萬歷心里嘆了口氣,拍了拍鄭貴妃的手喃喃道:
“回去吧,朕會把事交代給太子!”
鄭貴妃的目的達到了,雖然并沒有詔書落到手里,但皇帝這么說怕是要把事交代太子。
這樣做就是恩出于上。
皇帝是怕他走后,自己不幫太子。
想到太子,鄭貴妃眼角余光瞥了眼角落的王安。
這個王安不親近自己,太子繼位后他也該走了。
至于太子么,他離不開自己。
鄭貴妃不舍的離開了,大殿又安靜了下來,萬歷愣愣地望著不遠處那個沒怎么變化過的案桌。
案前似乎有兩個人……
小的人乖巧可愛,年長的人嚴肅認真。
年長的人循循善誘,小小的人埋頭苦思。
望著,望著,萬歷忽然癡癡地笑了起來。
自從來到了這里……
過往的一幕幕就不斷的在眼前出現。
望著那一幕幕,萬歷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都要忘了的事情,此刻卻看的那么清晰。
“我若不是皇帝該多好!”
......
“大明要是不打仗該多好?”
望著紅著眼眶的肖五背著一個人往外走,余令痛苦的捶了捶胸口。
又走了一個,又走了一個.....
錢謙益看的出來,如今的余令已經把自己逼到了一個死胡同里。
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狀態,但他知道文人一旦出現這種狀態就是在悟道。
悟道如破繭成蝶,破繭的那一刻就是新的自己在和過去的自己告別。
這種對心智的折磨,越聰明的人越痛苦。
直到此刻錢謙益才看清楚余令最真實的一面,這個人重感情。
雖說一將功成萬骨枯,可又有多少人能忍的了這種煎熬。
錢謙益輕輕地坐在余令身邊,看著遠去的肖五喃喃道:
“講講肖五吧,我一直很不理解你為什么帶著他!”
余令吐出一口濁氣,苦笑著搖搖頭:
“在長安沒人管的住他,我若是不帶著他,他肯定會一個人來找我!”
余令長嘆一口氣喃喃道:
“在長安他可以活,出了長安,他一個人活不了,所以,我才帶著他!”
錢謙益搖搖頭:“不是很理解!”
余令沒法把事情一下子講清楚,游黃河,一個人走百里夜路去武功縣,這些還好,他能抗的住。
若是來遼東,這么遠,他一個人,他會死在路上......
“知道守村人么?”
錢謙益一愣,搖了搖頭道:
“什么意思?”
“在黃渠村有一個人,別人都嫌棄他,但他卻不嫌棄任何人,一旦有紅白喜事,他會第一個去....”
余令笑了笑,一邊回憶一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