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開始前行,跟著先前人走過踩的板實的腳印很快就到了小河邊。
望著對岸那一處稀稀拉拉的松林。
望著那突然消失的腳步,余令覺得曹毅均說的太保守了。
什么叫做可能,人就藏在對面,馬叫聲都聽得到。
余令抖了抖手中的長槍,朝著對面突然大笑了起來:
“奴兒,你上國的父親來了,不孝子還不出來請安?”
陳默高聞言,身子猛然一抖。
他沒想到在這里碰到余令,他更沒想到兩人即將會以這樣的一個情形見面。
自己現在是建奴……
余令會不會一刀捅死自己?
“不出來?裝聾作啞就可以不拜見你的上國父親了,難道是忘了么,想當年在李府,有一個叫做努爾哈赤的奴仆……”
“那個,你認識努爾哈赤么?他死了么?”
余令的話其實沒有什么威力,但在建奴眼里,他們的大汗先前跟著李成梁這件事就是一塊傷疤。
他們不想承認,可有時候實話才是殺人的快刀。
不堪的過往是最傷人的,根本就洗不干凈。
建奴里沒有人敢提這件事,但不代表這件事他就是假的。
以當年如日中天的李成梁,努爾哈赤見了他是真的要下跪請安,而且是極其的卑微那種。
不然,李成梁真的能滅了他。
“你們大明人喜歡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沒錯,我沒有反駁這句話,但你家大汗是的確是人李家的家奴啊,我說錯了么,奴兒,我說錯了么?”
“你找死!”
“過來殺我!”
瓜爾佳·圖賴忍不了,他發現余令這邊只有一百人的時候,他覺得大明的自大好像是與生俱來的。
“奴兒,告訴爹爹你的名字是什么,天下英雄聞我名無不聞風喪膽……”
瓜爾佳·圖賴怒喝道:“你是誰!”
“我是你爹!”
瓜爾佳·圖賴深吸一口氣,他覺得這個大明人的嘴巴是真的賤。
打了個呼哨,埋伏好的建奴一個個站起身來。
大明人就不朝這邊走,埋伏已經沒用。
陳默高也順勢站在了石頭上,摘掉帽子,把臉露了出來,跟著眾人遠遠地望著對面。
他一出現,吳墨陽淚流滿面,他娘的光頭太耀眼了!
“令哥,小高還活著,他還活著,他還活著……”
瓜爾佳·圖賴望著在自己身后集合的兄弟,忽然大笑道:
“你們以為不過這個河道你們今日就能活著離開么?
看看你站著的土地,看看頭頂的天,這遼東是我們大金的遼東,我們才是這里的王。”
“對,你們的大汗是我們的奴兒!”
“殺了他,我請大汗給你們賜姓改名!”
瓜爾佳·圖賴深吸了一口氣,他不想啰嗦,也不愿意啰嗦。
伸手朝著余令等人一指,隊伍里那六十多大明包衣開始沖。
“令哥,這群人是咱們大明人!”
余令搖搖頭,喃喃道:“如果他們反戈一擊他們就是,他們沒做,所以他們現在不是了,不用管,殺!”
陳默高怒吼著往前沖,嗓門很大,跑得也很快。
在摔了一跤后,原本沖在最前的他突然就成了最后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