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里有人唱白臉,有人唱紅臉。
如果論講道理,嘴上功夫,李選侍就是從娘胎里練都不是這些人的對手。
她面前的人,隨便出來一個都是她這輩子以及下輩子都要仰望的高峰。
所以,她同意讓太子出來見一面,她剛答應,王安已經帶著太子走了出來。
楊漣、劉一燝等人見狀立馬跪地。
山呼海嘯般的萬歲聲響起。
李選侍目光怨毒的望著王安,他沒想到這個奴才竟然這么大膽。
這個時候群臣已經把朱由校圍了起來,帶著朱由校就往文華殿走。
乾清宮被占了,要在那里接受群臣的禮拜。
太子一走,乾清宮立馬就安靜了下來。
王安最后離開,望著怨毒的李選侍,王安笑道:
“貴妃,今日事多,公主年幼,可不敢傷了公主!”
“狗奴,你好大的膽!”
王安苦笑著搖搖頭,朝著右側看了一眼,隨后快步離去。
隨著大門的關閉,一個漢子帶著三名太監突然卻突然出現,臉上的笑意不變,手持長刀開始在西暖閣殺人。
當著李選侍的面開始殺人。
把人按在暖閣外荷花池的漢白玉的雕欄身上,殺雞般抹脖子。
血水噗噗地往外噴,荷花池里的彩鯉猛地沖了過來。
一團紅云聚了過來,分不清是血的紅還是魚兒的艷。
漢子甩了甩刀上的血水,齜牙一笑:
“貴妃別怕,小的只是遵從皇命,處理一下驕縱的惡奴罷了!”
說罷,繼續招人,繼續拉過來殺。
在暖閣殺人的這個漢子很有章法,他似乎知道誰是管事,所以他殺得每個人都管事。
宮女管事,太監管事……
這些人以為往暖閣里面跑就能活命。
他們哪里知道,眼前的漢子身側的四名內侍就是干這個活兒的。
沖進去,揪著頭拖死狗一樣的給拖了出來。
血腥讓李選侍回過神來,她望著眼前之人嘴巴邊的胡子,尖著嗓子怒吼道:
“你是誰?”
漢子笑了,摘掉帽子,一頭短發,站在那里行禮道:
“貴人問,小的自然要說,小的錦衣衛百戶陳默高,下官給貴妃賠罪了!”
“我記住你了,我記住你了!”
“貴妃言重了,先帝爺臨終前特許之權,聽小的一句話,趕緊移宮吧,公主還小......”
陳默高深吸一口氣,笑容不變。
官場就是戰場,這條路既然選定了就只能拼命往前,退是不行了,退就是死。
“曹公,沈公,我這頭發短,記性不好,還有幾個,勞煩!”
乾清宮的殺戮開始了。
這么大的一個宮殿,東暖閣,西暖閣,旁邊的乾清宮、交泰殿、坤寧宮都是要清理的。
溝渠的水紅了,順著水道往外流淌。
文華殿內的朱由校開始接受群臣的禮拜。
此刻,群臣對他的稱呼已經變了,他已經不是太子,是皇帝了。
朱由校望著群臣,手里的木球越轉越快。
群臣的商議他漠不關心,甚至把不開心掛在了臉上,所有注意力都在手里的木球上。
如此一幕有人喜,有人憂愁。
皇帝年幼,皇帝年幼……
左光斗也在看,可看著看著就覺得不對勁,他覺得這木球怎么如此的熟悉。
怎么有點像余令當初在考場玩的那個?
望著望著,左光斗的臉色變了,突然想起了自己那日對錢謙益說的那句話。
“他會回來的!”
如果這木球真是當初皇帝給余令的,那今日木球歸來,余令便是從龍之臣。
一想到余令遼東的事辦完,回到京城,左光斗覺得渾身有些發抖。
“昔日的幼虎,如今長大了,開始虎嘯山林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