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建奴來說,是一場苦戰。
《孫子兵法》都說了,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攻城之法為不得已,只要堅守,建奴得死很多人。
“建奴不心疼!”
“是啊,當然不心疼,這吆喝聲南腔北調,這些人先前是大明男兒,他們用大明人打咱們大明人怎么會心疼呢!”
余令看了眼城下,淡淡道:
“奴兒就是故意的!”
袁應泰點了點頭,沉聲道:
“建奴先前說一視同仁,你看做的事情是一視同仁么,他們每攻下一個堡都是先屠后拆!”
余令淡淡道:“既當婊子,又立牌坊,死的多,奴兒說不定還開心!”
余令的話很刺耳,可他覺得余令說的很現實。
就如上次會議所言,建奴整合力量,明年來打沈陽是最好的。
他偏偏這個時候打。
如此就證明了一個問題,建奴和草原那些部族一樣,糧食不夠吃了,需要開戰來消耗人口,來劫掠。
事成了,死的是投降的奴才。
事失敗了,死的還是投降的奴才,建奴八旗精銳沒損傷,還少了那么張吃飯的嘴。
控制一下輿論……
他奴兒依舊手握大義。
在密密麻麻的尸體下,城東工事被建奴攻破了,護城河的水越來越紅。
鉤梯來了,戚金深吸一口氣。
戚金知道,一旦登城開始,建奴就會死命壓上。
死了這么多人才摸到城墻下,他們是舍不得到嘴的這塊肉的。
他們也經不起大敗,一旦全壓上來的時候,自已等人就要奇襲了,首尾夾擊。
“袁大人,建奴精銳要動了,攻城戰要開始了!”
袁應泰望著戚金,望著余令,望著秦良玉。
他知道,這三人要踩著洪流逆行,以不到一萬的人數去沖擊大營。
明知會死,卻悍而無畏。
“老將軍,我站在這里,親自為你擂鼓,我大明必勝,沈陽必勝,將軍必勝!”
戚金走下城墻,望著那飄揚的旌旗,忽然笑了,忍不住喃喃道:
“我只想為戚家軍證明!”
袁應泰望著秦良玉,望著這個自已高一頭的夫人,袁應泰撫平衣衫,朝著秦良玉深深一禮。
“將軍必勝!”
身后諸人全都朝著秦良玉行禮。
一個婦人,一個將軍,竟然這么多文人心甘情愿彎下脊梁,朝著她的行禮。
這一禮的重量宛如泰山。
秦良玉轉身走下城墻。
袁應泰看著余令,望著這位為人處世瘋瘋癲癲的狀元,袁應泰上前親自為余令整理甲胄,隨后也是一禮。
“山君,當虎嘯山林了!”
余令咧嘴一笑,看著遠處已經動起來的八旗深吸一口氣,擺了擺手,什么話都沒說,靜靜的走下城墻。
城下升起了一桿旗……
玄鳥旗在遼東的春風里飄啊,飄啊……
“日月山河永在,大明江山永存,老祖宗,保佑你可憐的大明男兒……”
怒吼聲在城里回蕩。
袁應泰熱淚盈眶,這一戰,怎么敢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