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這一點,宋知賢對沈霜羽多了一點寬容。
于是難得用緩和的語氣說道:“今夜,我要宿在這里,你……準備準備。”
宋知賢想著,自己這一般一說,眼前未經人事的小女子還不知道會如何羞紅了臉。
也許,只需要這么一句,過去那么長時間的不愉快就會煙消云散。
只希望今夜之后,她能安守本分,不再作妖。
卻不想,他剛剛說完,面前的女子臉色驟變。
抗拒之色毫不掩飾。
能當天子近臣的宋知賢自然懂得察言觀色,只是以前不屑于看沈霜羽的臉色罷了。
而今,他一眼便看出對方不愿意,當即一股氣就上來了,臉色也沉了下來。
“怎么?你不愿意?”
說完之后,還揚起下巴加了一句,語氣也天翻地覆,瞬間變得刻薄鄙夷,“沈霜羽,你圖的不就是這個嗎?”
【圖什么?圖你嗎?圖你什么?圖你年紀大,圖你棺材臉,圖你二手貨?圖你還有三個娃?!】
沈霜羽也被氣笑了,直接站起身,行禮,二話不說:“侯爺,妾身恭送侯爺!”
這是明晃晃的趕他走。
宋知賢臉色當即就綠了。
畢竟在他看來,明明該是他對此事嫌棄,不愿意,而沈霜羽應該得償所愿,欣喜感恩才對。
“沈霜羽,你是沒聽懂嗎?”宋知賢直接長腿一邁,逼近到沈霜羽跟前,居高臨下。“本侯愿意給你體面,但機會僅此一次。”
宋知賢威壓十足的盯著沈霜羽,臉上表情仿佛在說:給你臉,你得要,這種時候還拿喬,就可笑愚蠢了。
【喲,急了?破防了?是你沒聽懂,還是不愿意懂啊,就是不想被你睡!】
沈霜羽也冷笑道:“我不需要這樣的體面。”
“你說什么!”宋知賢一怒,因為離得近,他竟然下意識的掐住沈霜羽的下巴,強逼她抬頭面對自己。
可手上傳來的細膩溫潤觸感令宋知賢身體躁動了起來,突然一縷來自沈霜羽身上的體香鉆入了他的鼻子,讓他忍不住又傾了傾身體,靠近了一些。
理智上是惱怒的,但火氣卻好像轉變成了別的,令人心猿意馬。
宋知賢當即敏銳覺察到不對勁,畢竟他一直都是克己復禮,修養身性的,怎么突然就……
目光掃過一旁的香爐,頓時明白了剛剛李嬤嬤隨他一起過來,說替老夫人來探望沈霜羽時,趁著他們沒注意,偷偷加了香在香爐中。
難怪一直覺得這屋內的香氣如此熟悉。
那本該是幫助新婚夫妻順利完成圓房的。理應是他們新婚夜燃的香。
因為母親和李嬤嬤知道他不想跟沈霜羽圓房,所以才動用了這個香,似乎還加了劑量,讓他都差點恍神了。
被這香一影響,宋知賢的情緒也緩了緩,對待沈霜羽的態度也柔軟了一些。
但他沒有松開沈霜羽,仍舊抬著她精致小巧的下巴,用指腹感受著那細膩的肌膚。
他知道沈霜羽在等雅琴犯錯的機會,好一舉翻身。
但現在他愿意給她捷徑,一旦他們圓房,管家權順理成章就能拿回來。
他不明白為什么沈霜羽表現出了抗拒。
難道說她偏要吃苦,靠自己的本事讓侯府后悔,然后讓大家苦苦哀求她回來,她才滿意。
簡直就是癡心妄想,舍本逐末。
“沈霜羽,你該知道,我的耐心有限,容不得你一而再的甩臉子,賭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我沒有閑工夫陪你鬧下去了。”
沈霜羽搞不懂他的自負是哪里來的,仿佛完全不容人辯駁,只固執的認定自己的想法。
可沈霜羽的目光卻始終堅定,“侯爺聰慧,難道是真的看不出,我,不,愿,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