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勵飛長這么大，一直都是家中的矜貴嫡長子，自小受盡寵愛，從未被人掌摑。
可以說這一瞬間的羞辱，甚至蓋過了殷勵飛對沈霜羽的愛意，讓他的神情都扭曲了一下。
殷勵飛覺得不僅僅是自己的半邊臉麻了，就連靈魂深處都火辣辣的疼。
但很快，他腦中清醒起來，想起了剛剛沈霜羽最后說的話，臉色一下子就白了。
想要假裝不曾發生的齟齬被再次提起，就好像陳舊的傷口被重新扒開，血流不止。
“霜羽……”殷勵飛捂著臉頰，雙眼微紅，最后委屈涌了上來，“那天的事情，你也不能怪我啊！我也是無辜的，任何一個男人在那種情況下，怎么可能冷靜不發瘋！”
“那怪我嗎？”沈霜羽淡淡道：“怪我在爹娘兄長去了之后，把沈定安，沈莜苒，還有你殷勵飛當成最信任的人？！可你們一個給我下藥，一個冷眼旁觀，一個吝嗇給我一絲信任？”
殷勵飛啞口無言，神情痛苦，最后竟單膝跪地，放下手，仰頭看著沈霜羽道：“是我對不住你，是我輕易被蒙蔽，辜負了你的信任，我后悔，我真的很后悔，你要打要罵都可以，只要你能感覺痛快，我接受任何懲罰，只求你原諒。”
沈霜羽目光沉靜，“我可以原諒你，只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殷勵飛雙眼一亮，激動的眼淚差點出來了。“可以，別說一件，一百件都行，你知道的，我一直都聽你的話！”
沈霜羽的嘴角卻勾起殘酷的弧度，“帶著沈莜苒，滾回你們的江南，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眼前，我就原諒你那一晚的所作所為。”
殷勵飛愣住了，隨即臉色一變猛然站起身，李叔為了防止他亂來，趕緊護在了沈霜羽的身前。
沈霜羽冷漠的看著殷勵飛變幻莫測的臉色，“怎么？做不到？”
殷勵飛的神情最終化作苦澀，“你就是不肯原諒我，你怨我恨我對嗎？”
沈霜羽搖頭道：“不對。”
“不可能！否則你不會提出這樣的要求！”
“我會原諒你們，前提是你們不再出現在我眼前，因為你們不值得再在我的生命中占據任何一點注意力，就像是余毒，清理了就好，屬于我的人生好不容易重新開始，你們只是無關緊要的一環，就此了結就行。”
殷勵飛的目光緊緊的鎖在沈霜羽臉上許久許久，終于扛不住，往后踉蹌了一步。
因為他發現沈霜羽說這話的時候，無比認真，竟然沒有絲毫賭氣的成分。
“你……你騙我，你怎么可能輕易揭過……”
殷勵飛覺得不可能，是認為他們那陰差陽錯的婚約會成為沈霜羽最大的遺憾，他認為那對沈霜羽而言很重要，很重要。
而對沈霜羽而言，留給沈莜苒的報應會跟著她一輩子夠了，至于殷勵飛，也許那一巴掌不足以抵消沈霜羽曾經受到的折辱，但說到底，這些人中，以殷勵飛的立場是最不虧欠她什么的。
所以到此為止，足矣。
殷勵飛見沈霜羽都準備轉身離開了，那架勢是真的不打算再說了，立馬著急道：“不行，不可以，霜羽，我不答應，你本該是我的啊！為什么不能再續前緣，不是沒有阻礙了嗎？”
沈霜羽冷冷瞥了他一眼，“曾經有機會……是你放棄的。”
“什……什么？”殷勵飛呆住。
“當年，你當真不曾懷疑傳聞，不曾相信我嗎？”沈霜羽含著詭異的笑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