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稱呼直接將他們和沈霜羽之間到底是何關系徹底表現出來。
一聲蠻橫無理,幾乎是在指著鼻子罵人了。
“沈霜羽。”宋知賢動怒了,周圍人都感覺出來了。頓時大氣不敢出。
“姐!”沈定安也嚴肅起來,如果是他一個人,他肯定不敢,但現在聯合了宋知賢,他覺得他們倆一起,在這樣的公開場合就一定壓得住沈霜羽。
沈霜羽冷笑著,一字一頓道:“我不愿意給你們引薦,也不愿意跟你們商談,你們不過是外人,憑什么要聽你們的,或許你們可以用權勢壓我,逼迫我,強行搶這份所謂的功勞,倒是更有可能。畢竟我也只是一個平民弱女子罷了。”
“誰要搶了,我們不過是在為文壇的發展做事!你……你怎可這么說!”沈定安沒想到沈霜羽真的這么堅決,立馬找補道。
“笑話,就非得是你們做?我一個人不能做,我憑什么要分這杯羹給你們!我是一個商人,我本來就是要開辦書局的,既然大家這么喜歡那些隱士大家的作品,我自然會想辦法聯系他們,與他們合作,將他們的作品,當然不止我剛剛背誦的這些,一一整理成冊進行售賣,到時候所有讀書人都能拿到詩詞集。”
這話瞬間說的在場人都心動了。
宋知賢卻滿臉的陰翳,“沈霜羽,這些詩詞,以及你說的背后隱士之人的存在,對大周文壇十分重要,萬一你說不動,你要如何負責?!”
沈霜羽冷笑道:“侯爺是覺得,我說不動,你就可以?!”
宋知賢不言,仿佛理應如此。
衛驍然忍不住了,“哈哈哈,宋知賢,你要不要臉啊,人家是沈娘子的朋友,又不是你的,沈娘子若是說不動,那在場就沒人能說得動好吧,你的傲慢是把你的腦子堵了嗎?”
宋知賢頓時被說的神情兇殘了一瞬。
“侯爺以為那些人是什么人?他們不知道自己的作品是什么水平嗎?那些人是隱士,也是一群游離四方的人。有這般才情的人,沒有選擇公開作品,只是偶爾傳信與我這樣的小友分享,你以為他們會在乎你跟他們談的條件了?只有我能聯系到,他們也只愿意與我相交,侯爺是覺得自己能挖墻腳?對了……似乎也是在我和離后,那些人才與我成了忘年之交,與我分享作品的呢。”
一句句話,明嘲暗諷,化作巴掌,扇在宋知賢的臉上,羞辱著他。
沈霜羽怎么敢如此不留情面!
果然……是自己以前對她太留情了嗎?!
這一會兒,所有人都忍不住替宋知賢尷尬了。宋知賢在一眾讀書人心中的形象漸漸崩塌。
沈定安更是心慌意亂,完全控不住場。
之前一直想要找沈霜羽麻煩,想要她當著宋知賢的面丟大臉,讓宋知賢比較之下知道他姐姐好的康瑾這一會兒也大腦一片空白。
不僅僅是因為那些讓他瘋狂的詩詞,更多是他敬仰的宋知賢竟然被沈霜羽踩的體無完膚。
他覺得沈霜羽有些不識好歹,想要說什么,卻感覺說什么都變得很無力。
而從宋知賢出現,心情起伏,到宋知賢對著沈霜羽說出那些高高在上的話后,康靜貞就處于一種極為難受的狀態。
她有些分不清楚,是在吃醋宋知賢對沈霜羽的態度,像是兩人還是兩口子一家人似的。
還是……其他。
直到爭端出現,康靜貞似乎被雷劈了一般,忽然間就明白自己難受的原因是什么了。
是憋屈……是不解……是為什么宋知賢要越過沈霜羽的意愿,想當然的就決定了她的事情,明明沈霜羽表現的那般抗拒,宋知賢是看不到嗎?
還是看到了也無視,是因為在他眼中,沈霜羽的抗拒……沒有任何意義?
直到被沈霜羽堅決的反對打了臉。一切不合理才終于合理了。
康靜貞似乎一下子想起以前很多次很多次類似的場景。
因為是女子,所以她的意愿不必說出口,別人會想當然的替她做主,開口,哪怕那些并非她所想,所愿……她就好像被封住了口,被鐵鏈鎖住了一般,永遠……難受。
康靜貞突然覺得眼前她一直愛慕的男子十分陌生,他的才華,他的能力,他的地位依舊那么令她折服。
可她好像也看到了他手中拿著鎖鏈,試圖去勒住一個反抗的女人,可他勒不住,只能惡狠狠的看著人。
那般的……不堪。
康靜貞一瞬間幾乎不敢再去看宋知賢。
不該是這樣……怎么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