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西行的事情緊鑼密鼓的籌辦著,唐王專門找人看了個黃道吉日。
貞觀十三年,九月望前三日。
唐王將玄奘宣到殿上,送了通關文牒又送紫金缽盂,送了代步馬匹又送長行的隨從,末了還想撥三萬親兵護玄奘安穩。
“過了。”玄奘的嘴角抽了抽,躬身一拜說:“陛下,貧僧是奉命西行取經,不是西征。”
一聽西征,一眾武將眼睛都亮了。
這可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啊!
這一來一往的……得是多么大的功績啊!
“那西行路途遙遠,若有危險……”唐王是真的喜歡陳玄這孩子,兩人做了多年的忘年交,陳玄能有今日如此成就他是開心的,可同時他也是擔心的。
多好一孩子啊!
“陛下,若不歷盡艱辛,如何取得真經;若不排除外難,如何鍍金身佑大唐?”玄奘面上帶著一貫的淺笑,目光沉穩篤定,他一撩僧袍便對唐王行了一個臣子禮:“臣自十歲起就立志忠君愛國,守護大唐子民,愛護外公母親,今日,多謝陛下全我愛國之心,忠君之意,臣感激不盡,只求陛下珍重龍體,等臣歸來!”
“好……”唐王只說完這一個字,便覺得喉嚨發緊,鼻梁酸澀,余下竟然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殿中一眾臣子,皆像是被玄奘的一片赤誠之心所感,淚眼婆娑。
其中,殷開山更是哭的整個身子都在顫抖,卻一聲都不敢出。
過了好一會兒,唐王擺駕,同眾多官員一起將玄奘送往關外,百姓自發夾道相送,若非有親兵在,百姓大有要擲果盈車的架勢,末了,玄奘還是接過了一個梳著總角的小女娃手中高舉的饅頭,又伸手摸了摸女娃的頭:“要健康的長大啊!”
“嗯~”那小女娃嘿嘿笑著,露出缺齒的門牙:“聽爹娘說你要去很遠的地方,你也要健康的長大,早些回來哦!”
“好。”玄奘點了點頭。
到了關外,唐王讓人為玄奘清點行囊,又將玄奘叫到御前,命宮人執壺酌酒,唐王端著酒杯紅了眼眶:“朕原是給你選了個字號,祎【注】,取美好之意,正稱你。如今,是用不到了。
今日,朕重新給你取一個字號,就叫……三藏,如何?”
唐王一邊說著,一邊將酒杯遞給了玄奘。
“陛下取的,自然是最好的!”玄奘接過酒杯,似有些為難:“只是貧僧如今已經是出家人了,這酒……”
“無妨,此乃……小麥果汁。”唐王面帶微笑:“只喝一杯,就當是朕為你踐行了。”
玄奘這才點了點頭,一口喝下,辣紅了眼睛。
見玄奘紅了眼睛,唐王也跟著難受起來,他思酌再三最后還是抬手拍了拍玄奘的肩膀:“玄兒,若是路上太苦太累,就回來吧……”
面對這么好的孩子,唐王終究是說不出旁的。
玄奘聽見唐王的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對著唐王露出自己一貫天真憨厚的笑顏,像是個要出遠門的尋常小輩,擺了擺手道上一句:“走了啊,李叔。”
而后,玄奘便騎上半馬,謝絕隨從和衛兵,帶著行囊一路出關而去。
唐王站在原地看著玄奘的背影,瞧著他的僧袍被風揚起,漸漸遠去,心中更是一片難過。
玄兒,要安全歸來啊!
此時,天庭之上,顔悟靈掐著手指算了算,估摸著她的徒兒如今應該已經踏上了取經的路程,知曉艱難險阻就這樣拉開了序幕,顔悟靈的心里也說不出是個什么滋味。
她的腦海中如今仍能回憶起小小的陳玄被人恥笑后,躲在巷子里哭時的模樣,可憐兮兮的惹人心疼。
這時,悟空笑呵呵地進了蟠桃園,跟在他身后的還有左顧右盼的六耳。
那六耳一見到蟠桃就隱約有一種要走不動道的感覺,雙眼放光,嘴一張就是一條亮晶晶的銀絲。
“大師姐!你快看他!哈哈哈哈!”悟空見狀,又笑了六耳好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