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哪吒一副要翻臉的架勢,觀音目光微沉。
這外頭的猴兒果真是缺乏管教,遇事沖動,跟靈山的猴兒沒法比。
“你要保它,貧僧自然愿意給悟靈仙子一個薄面。”觀音想起自己手中還有一個金箍,嘴角便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來:“只要你能端坐蓮臺之上,不受滋擾的誦經三遍,貧僧便愿意放那狐妖一馬。”
“不過是誦經三遍,有何難的?”哪吒不以為然,哼笑著便要走向那蓮臺:“說吧,是《法華經》還是《金剛經》,是《華嚴經》還是《地藏經》?什么經文你盡管說來就是!”
“猴兒,即是念經,便讓為師代勞吧。”玄奘上前攔住了哪吒,看向那蓮臺目光微動,似在防范些什么。
“不可。”觀音見玄奘多事立即攔住了他:“你雖精通佛法,卻是肉體凡胎,坐不得這蓮臺,唯有太乙之上,方能駕馭。貧僧這金蓮,端坐在上便能明悟本性可破萬邪。”
聽觀音將那金蓮坐臺夸得像朵花兒似的,八戒也動心了:“菩薩,那老豬我坐得嗎?”
“你也坐不得。”菩薩搖頭。
“看來只我坐得。”哪吒哼笑一聲便躍上蓮臺盤膝而坐,雙手合十,剛閉上雙眼口中念出經文,便突然感覺一陣痛從四肢傳來。
竟是那千葉蓮臺上鉆出刀尖扎透了哪吒的皮肉,又化作倒須鉤兒,狼牙一般困住哪吒,不給他絲毫逃走的機會。
瞧見這一幕,眾人皆是倒吸一口冷氣。
“猴哥哥!”萍萍尖叫一聲便要沖過去,卻被丑小孩兒死死抓住。
“菩薩!這這這!”八戒也傻眼了,感覺自己的身上都隱隱跟著疼起來了:“這是怎么回事?快快放了猴哥啊!”
“千葉蓮臺能反映他心中所想,若他心懷歹意便如坐刀臺,若他心懷善念,便高坐蓮臺。”觀音雙手合十。
“菩薩,這猴兒即便再怎么頑劣也是小僧的徒兒。”玄奘快步走向觀音雙手合十:“還望菩薩高抬貴手,放了他,由小僧親自教導,勸他向善。”
“玄奘,你有意度他是你之善,他卻不見得稀罕。”觀音看向蓮臺上的人,只見他依舊保持著此前的動作,口中念念有詞,似乎還在誦經。
瞧見這一幕,觀音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這猴兒也不全無優點,至少這耐心、毅力呵韌勁,堪稱一絕。
好猴兒,祂愿意親自來度化。
“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為而不爭。”哪吒念完第三遍的最后一句,這才緩緩睜開眼睛:“菩薩,我已經念完了,你該放了她。”
“善哉善哉。”觀音微微頷首,用手一指:“退!”
那千葉蓮臺上的刀尖便盡數褪下,原本被利刃穿透的地方全部復原。
“猴哥哥!”萍萍趕緊沖上前去:“你沒事吧!”
“沒事。”哪吒揮了揮手。
“猴哥兒,真沒事啊?”八戒上下打量著心想真是怪哉,剛剛明明都穿透了的,怎么這會兒瞧著一點損傷都沒有啊?
“放心。”哪吒揮開眾人,又看向觀音:“剛剛在菩薩的蓮臺誦經三遍,如今,也該菩薩在我的蓮臺上誦經三遍才是。”
“果真是野性難馴。”觀音搖了搖頭,一副嘆惋【朽木不可雕也】的架勢,拋出一個金箍兒【注】。
那箍兒迎風一幌,觀音叫聲:“變!”立即化作五個箍兒,直奔哪吒身上而去,一個套在他頭頂上,兩個套在他左右手上,兩個套在他左右腳上。
見已經套中,觀音便準備念誦《金箍兒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