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太歲一離開,娘娘便跌坐在地,渾身發抖,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落,目光環視著這完全陌生的環境,心中不禁期期艾艾起來。
七天的時間,每一日娘娘都在恐懼中睡去,又在恐懼中醒來。
賽太歲亦如他自己所說,絕不強迫也從未來過,每日三餐都是由小妖們送來的,只這些青面獠牙的小妖,也將娘娘嚇個好歹。
眼看著七天過去了,賽太歲帶著皇榜大笑著進來說:“娘娘,快瞧瞧你的好君上……娘娘?你怎么成這個樣子了?”
賽太歲遵守規則七日未見美人,心中是思念得很,卻還想要保持風度,一味地忍耐,平日里只讓小妖送飯,卻不曾想娘娘在短短幾天就瘦了一大圈,整個人憔悴的仿佛一碰就要碎了。
這可把賽太歲給心疼壞了,想要上前,卻只見娘娘看他的眼中滿是恐懼,整個人縮在了床榻的最里頭,抱著被子瑟瑟發抖。
這會兒,正好有小妖來送飯:“娘娘,吃飯了。”
那小妖聲音如響雷,舉止甚是粗俗,相貌是青面獠牙,身上還帶著一股子嗆鼻的野獸味兒。
那娘娘從小妖進來就開始抖得更厲害了。
“誒呀呀!是本王糊涂了,居然讓這些丑東西污了娘娘的眼睛,本王該罰,該罰啊!”賽太歲這才后知后覺,將伺候娘娘的小妖都換成了妝成美人面的狐妖、鹿妖。
又命人精細照料著,好吃好喝地供著,可娘娘總是不見好,最后還是賽太歲發了狠勁兒說了一句:“你若是敢死,本王定要朱紫國上下陪葬!”
娘娘這才忍著難受,多吃喝了些,此后身子也逐漸豐盈起來,面色紅潤了許多,只是依舊懶梳妝,不戴釵環,仍是別有一番風味。
眼瞧著娘娘好轉了許多,那賽太歲才將此前得來的皇榜遞給了娘娘說:“之前的賭賽是本王勝了。”
娘娘連忙展開皇榜,便瞧著上頭寫著國王病了遍尋名醫,只字未提招賢納士解救娘娘的事情。
“君上病了?君上怎么病了?”娘娘的聲音發著抖,一下子便紅了眼眶。
君上病了該如何處理國事啊?此前都水監反應的那運漕的事情解決了嗎?臨近夏日,雨多水猛,耽擱不得啊!
娘娘的思緒很快就被粗暴的打斷,那賽太歲一把抓起娘娘的手腕將人撈起,變回了妖怪本相:“娘娘既然輸了,便要愿賭服輸,就此歇了回去的心思,從今以后安心伺候本王,只做本王一人的娘娘!”
“啊!”娘娘被賽太歲的妖怪容貌嚇得臉色慘白,那張皇榜也從手中掉落。
賽太歲見娘娘這樣,恐再將她嚇病,便將人甩回床榻上,轉過身去道:“今晚,娘娘就準備一下侍寢吧!”
說完這話,賽太歲快步離開,只留下娘娘一人在原地泣不成聲。
讓她委身妖怪背叛君上她定然是不愿的,可若自盡……妖怪若真屠了滿城百姓可怎么辦?
正當娘娘進退兩難滿心絕望之時,突然有一道紫光在眼前出現,緊接著從光中走出一位紫衣老道士,那道士也不繞彎:“吾乃紫陽真人,偶然間路過此地被你誠心所感,特來相助。”
“求真人救我!”
“我能救你卻難救滿城百姓,恐還需要你與那妖物虛與委蛇。”紫陽真人將一件五彩霞衣往娘娘身上一丟,那衣裳便穿在了娘娘身上,綻放著五彩光芒:“這霞裳一經穿上便能生一身毒刺,讓那妖物再近不得你身,壞不了人倫。”
“多謝真人。”娘娘叩首道謝,再抬首時,眼前已經空空如也。
入夜,賽太歲一進來便想要擁娘娘入懷,誰知剛一碰到便被扎的倒地打滾,哀嚎聲陣陣。
娘娘瞧著有用更是眼睛一亮,又恐那妖怪牽連城中百姓,便佯裝作不知發生了何事,疾步上前:“大王?您這是怎么了?可要臣妾來伺候大王?”
“不不不!”賽太歲攔住了要靠近自己的娘娘,爬起來連退好幾步:“今、今天狀態不太好,還、還是改日再與娘娘歡好吧。”
說完這話,賽太歲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
一邊跑著,賽太歲一邊嗚嗚啼哭。
他就知道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菩薩雖然允了他,但也會防著他越界。
這美人,他終究是碰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