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奘這一掌下去,金毛犼身子一軟,便倒了下去。
“放肆!”觀音瞧見這一幕心中一驚,立即飛下了云頭,手一揚便破了悟空畫下的金圈。
“菩薩……”金毛犼雙眼迷離,喘著重氣,一看便是受了重傷。
“嗯?還活著?”玄奘看了看金毛犼,又看了看自己的手,長嘆一口氣。
他還是太弱了。
即便已經找到金毛犼的死穴,用了十成的力道劈掌下去,仍不能送它歸西。
觀音瞧著自己的坐騎傷的沒了半條命,也沉下臉來,正欲問罪,就瞧見玄奘雙手合十蹲在金毛犼的身邊誠心致歉。
“施主,真抱歉,小僧學藝不精,不能直接送你去見我佛,再給小僧一次機會,就一下!”玄奘認真道:“最后一下!”
“菩薩!菩薩救我!”金毛犼倒在那一處,四蹄亂撲騰。
觀音哪里還敢再讓玄奘真給金毛犼補上一下子,她有個稱心坐騎容易嗎?
口中念決,觀音直接將金毛犼送回了南海紫竹林。
“咦?”玄奘眼瞧著那怪從自己眼前就這么沒了也很奇怪:“小僧那老大的一妖怪去哪里了?”
“師傅,那怪被菩薩送走了。”悟空攬著金箍棒看著眼前的觀音,表情微妙。
“猴兒,又亂說話,那觀音菩薩救苦救難,哪里會救這傷風敗俗、罔顧人倫、占山霸妻的妖怪?”玄奘話音剛落轉過頭來,又故作驚訝:“咦?菩薩嘢~”
聽見玄奘這樣罵自己,觀音的嘴角抽了抽,忍了好半天才開口說:“這怪原是我跨的個金毛犼,如今是特地為朱紫國國王消災而來的。”
“哦?”玄奘眨了眨眼睛:“消的什么災?”
“你們有所不知,那朱紫國國王還是個太子的時候,極好射獵,他率領人馬,縱放鷹犬,在這落鳳坡前遇到了西方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薩所生的二子,他引弓射傷了雄孔雀,那雌孔雀也帶箭歸西。
佛母知曉后,分付拆其鳳,令其身患相思疾。”
“噗。”悟空忍不住噗笑出聲。
“你笑什么?”觀音轉頭看向他。
“殺了西方佛母孔雀大明王菩薩的女兒,重傷其子,只要跟老婆分開一段時間,再生個相思病,就可以了?這佛母脾氣怪好的嘞!”悟空笑容燦爛到像是在嘲諷傻子:“菩薩若要這么說,下回我定要找我那哪吒兄弟和楊二郎去四處尋尋,也獵幾只佛母生的雀兒玩玩。”
“你!”觀音一哽,心中暗怪那悟靈仙子竟然將靈明石猴教導成這幅混賬樣子:“那朱紫國國王傷佛母子女乃是意外,你若真如此便是蓄意!”
“您這話說的倒是有趣,若是意外那國王何必打獵呢?打獵致死哪有什么意外之說?難不成佛母的雀兒是條命,其他生靈的命便不是命了?”悟空歪著頭:“佛家講眾生平等,我怎瞧著是自你之上眾生平等,自你之下三六九等呢?嗯?”
“你!”觀音皺眉:“冥冥之中自有定數,獵物與獵人本就是因果循環中的報應而已。”
“既然如此,佛母的兒女被殺被傷,也該是因果循環的報應,怎么還要那國王拋鸞拆鳳,受相思之苦?”悟空哼了一聲:“那金毛犼玷污王后清白,傷風敗俗、壞人綱常,今日便是打死了它,也當是它活該遭了報應。”
“它已經沒了半條命,你又當如何?”觀音冷臉看著悟空,目光往悟空頭上的金箍掃了一眼,滿是不悅。
若這金箍并非被悟靈仙子做了手腳,祂今日只需一念,哪里還輪得到這猴子在此饒舌!
“菩薩將它帶都帶走了,我又能如何?”悟空笑了:“總不至于殺去紫竹林吧?那咱們豈不是有理都成無理了?”
觀音將金毛犼送回紫竹林,打的便是這個主意,這會兒被悟空直接指出來,倒讓菩薩丟了面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今日之事算你一番降妖之功。”觀音給自己找了個臺階,又伸出手來:“三個金鈴兒還回來。”
“什么金鈴兒?不道啊,沒看著。”悟空扭過頭去。